三十年后

梧桐树在街边密密麻麻地栽着,整树的叶丛在一次次的夕阳西下中,慢慢变得枯黄,跌落在新铺的水泥地上,沁在路两旁瓦房的瓦片缝中。路的尽头是一汪碧水,映着火红夕阳的碧水。在这条路上,我坐在奔驰轿车里,奔赴海边,参加一场价值100万左右的应酬。

这条街一到秋天,就和三十年前一样,金黄的梧桐叶铺满整条街,洒满所有的屋顶。车子在道路上飞驰,车窗边一辆一辆人力自行车从眼前晃过去。蹬车的基本是皮肤黝黑的强壮大叔,只有一个皮肤白嫩的中年先生,穿着西装在蹬着三轮车。

那张白皙的脸印在脑海里,记忆中的一张脸渐渐和刚才那张窗外一闪而过的脸,渐渐拼凑在一起。

那张脸在我的脑海中的一幕幕画面重映在一起。

在一阵胡思乱想中,夕阳慢慢沉入了深蓝的大海,海水把夕阳的火浇灭了,那冰凉刺骨的海水好像从我呆滞的眼睛中钻了进去,把之前对应酬的热情好像都冻在了心底。心里堵着全是小时候的事情,脑子好像僵住了,全身也端坐在座位上。这样怪异的姿势我保持了15分钟,直到餐厅门口前才回过神来。

“您好!”

砰!砰!砰!

我一愣,看着窗外的服务生尴尬地微微一笑,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对方还没来,我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看了几十年的大海。海水是漆黑的,只有沿着沙滩的路灯和天上弯细的月亮在海水上留下脚印般的光斑。

刚过几分钟,对方也来了,我们只花了二十几分钟便把合同签了下来。他因为临时有急事,就没有留下来吃晚餐。

我翻着眼前那碗从小吃到大的金枪鱼沙拉,死盯着,脑海里那如同刻在脑子里的画面。

“吧嗒,吧嗒,吧嗒!”

“你好,你是***吗?

我猛地一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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