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里的春天
冬天的第一场雪下了。
迟迟莅临的下课铃声拖着长长的调子哼过。
踩着点，班上就有同学猫着腰往食堂冲，企图在仍兴致勃勃讲着课的老师眼皮子底下突破四面埋伏，快速捞得饭菜。
叫是叫不住的。对于老师的厉声喝斥，他仍是充耳不闻，利索地在转角处拐弯，轻盈地溜得无影无踪。
有同学眼巴巴地瞧着他奔去的方向，想冲又不敢冲。
无一例外，全班同学都盼望着老师打开“课堂小结”页面，来个干净利落的收尾。
我心绪飘忽地想起上次和好闺蜜一起冲刺食堂时的谈话。
“这些人简直是恶虎扑食。”我跑得喘了气，粗声粗气地看着前面一骑绝尘的学生们。
“应该是像群耗子，脚底抹油。”她幽幽地纠正我，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去晚了队伍可以排到食堂门口，无怪乎都这么急切。
……
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和领队的人排队走到食堂门口。
有雪花袅袅婷婷地降落，撒了漫天。还未落在地上，又化为了雨滴，细碎地渗入粗糙的石阶间。那棵仍留有叶子的银杏树此时也败落残朽，金色转棕褐了。叶子们蜷缩着，在风中沙沙地嘶鸣。
我将头低下，脸埋进了温暖的围巾之中。
闺蜜站到了我身边，一起走。我俩吊在队伍的尾巴处，都漫不经心地想着别的事。
又漫长又短暂。
迅速和她一起干饭。
食堂里暖和得多，饭菜的香味揉在一起，拥挤聒噪的谈话声也胡乱地掺和。
再并肩一起回去。
再抬头，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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