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礼物
芬芳遍地的花,是春天的礼物;自由遨游的鱼,是大海的礼物;香气四溢的云吞,是奶奶给我爱的礼物。
奶奶擅做云吞,在她手下,一个个云吞就像雪白的胖小子在水中欢快嬉戏。奶奶的动作很麻利,舀一勺馅后放在面皮里一捏,一个饱满的云吞便好了。不一会,一碗喷香的云吞就可以吃了。这一碗碗美味的云吞充盈着我整个童年。
但此后许多年,我都不曾回过奶奶家。记忆中奶奶的身影与云吞的味道已逐渐模糊。
今年,父母突然要带我回奶奶家,他们说, 奶奶老了,要多看看她。绕过一重重青翠连绵的山,就到了。外面,骄阳似火,缕缕日光洒落,烧灼着大地,蝉在疯长的技桠上乱叫,院 墙攀满爬山虎,却也掩不出斑驳的痕迹。这略显荒败的院子与记忆中那干净的样子怎么也无法重合。奶奶颤颤地走了过来,她走得很慢,脑门上已沁出细密的汗,像狂风中的枯草。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忽地放出光采,绽开菊瓣似的脸,笑着说:“乖,回来了,我给你包了云吞,是你最爱吃的。”我看着她,没吭声,只点了点头。
云吞端上来了,却和记忆中相差甚远,似披着破烂衣服的瘦弱的孩子。尝了一口,无法下咽,汤十分咸,馅也并不鲜美。怕奶奶继续让我吃,寻了个借口溜了,身后却似乎传来一声轻叹。半夜,我饿得睡不着,便爬起来去厨房找吃的。
厨房里竟还亮着灯,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忙碌,是奶奶。她看见我便询问为何不睡,我说饿了,她立刻笑说:“我在包云吞,等等就能 吃了。”我看她又开始忙碌,还是原来的动作, 一舀一包一捏,但此刻她却做得十分慢,却十分细心。月光照进,落在她眉眼,在她周身镀上柔和的光,那温柔的身影似乎让记忆中的奶奶清晰起来,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热腾腾的云吞又端上来,这次每个云吞都是滚圆的,我尝了 一口,顿时让我口舌生津。也许那云吞的味道已经改变,不变得不过是爱的感觉。
那碗云吞一直暖着我的心,因为那其中包着得是我整个童年,也是那从一而终不变的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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