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如兰淡雅香

有的人,青山未湿便怨憎人世不如意;有的人踏遍红尘,历尽骇浪,归来仍葆素心,心静于兰,优雅胜于国色天香。

我的奶奶,或许便属于后者。在与她的对话中,在与她心的交流中,我听到过最多的,除了爱,便是一颗素心。

年少,鲜衣怒马,骇浪惊涛。

在她儿时的小镇,她是唯一一个成功的读书人;在她读书的学校,她是唯一有望冲击重点大学的人。十年磨一剑,白墙黑瓦、老街弄堂、烛光长卷,都成了她拼搏的底色,都是她鲜衣怒马,为家庭之兴而奋斗的见证。冬风将孱弱的烛火扑灭,奶奶再点上,就借着这如希望般时而熄灭的光,奶奶考入了中南大学。

故事被命运写得太美满,于是命运决心同世人再开一个玩笑,奶奶面对这样的灾难,只是静静的在书桌上刻下:素心如兰。

她没有绝望,而是一如既往地读书,一如既往地学习。她坚信着这一切的转机必会来到。时光流转,一切恢复正轨,她以十年的不懈,又考取了研究生。素心中有搏,有信,这是她过去对“优雅的生活”最有力的注解。

暮年,力抗病魔,凯歌高奏。

岁月无情,年迈的她终究难逃病魔的纠缠。去年,她被检查出患有肺癌。穿刺活检的结果通知单上不过百字,但这每个字于我的家人犹如千钧。

只有奶奶,淡淡地说:“人一辈子走到最后,这一切都很平常。活着,岂能没有意外和绊脚石,你们要对大事有一颗素心。”

一个又一个疗程,一瓶瓶药物的注射,奶奶浑浊的眼中显然充盈了痛苦的泪。但他没有说出口,那泪也不曾滑落,奶奶每天写着与癌抗争的日记,浇灌着床头那盆静开的兰花。

我想,一颗素心或许就是心灵上最为高雅的境界。有素心,你才会爱凡尘中的一草一木,才会热爱生活;有素心,在生命长河中的险滩都不会阻碍你的前进。素心不仅是生活的优雅,更是精神上的高尚,是人间的真理。

床头的兰花开得正好,阳光如平常一般照亮了那张古朴的书桌,一张刻下了拳拳心志的书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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