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政要·卷六·论杜谗邪原文附译文

第1篇:贞观政要·卷六·论杜谗邪原文附译文

卷六·论杜谗邪

作者:吴兢

贞观初,太宗谓侍臣曰:“朕观前代,谗佞之徒,皆国之蟊贼也。或巧言令*,朋党比周。若暗主庸君,莫不以之迷惑,忠臣孝子所以泣血衔冤。故丛兰欲茂,秋风败之;王者欲明,谗人蔽之。此事著于史籍,不能具道。至如齐、隋间谗谮事,耳目所接者,略与公等言之。斛律明月,齐朝良将,威震敌国,周家每岁斫汾河*,虑齐兵之西渡。及明月被祖孝征谗构伏诛,周人始有吞齐之意。高?有经国大才,为隋文帝赞成霸业,知国政者二十余载,天下赖以安宁。文帝惟妇言是听,特令摈斥。及为炀帝所杀,刑政由是衰坏。又隋太子勇抚*监国,凡二十年间,固亦早有定分。杨素欺主罔上,贼害良善,使父子之道一朝灭于天*,逆乱之源,自此开矣。隋文既混淆嫡庶,竟祸及其身,社稷寻亦覆败。古人云‘世乱则谗胜’,诚非妄言。朕每防微杜渐,用绝谗构之端,犹恐心力所不至,或不能觉悟。前史云:‘猛兽处山林,藜藿为之不采;直臣立朝廷,奸邪为之寝谋。’此实朕所望于群公也。”魏征曰:“《礼》云:‘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诗》云‘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又孔子曰:‘恶利口之覆邦家’,盖为此也。臣尝观自古有国有家者,若曲受谗谮,妄害忠良,必宗庙丘墟,市朝霜露矣。愿陛下深慎之!”

贞观七年,太宗幸蒲州。刺史赵元楷课父老服黄纱单衣,迎谒路左,盛饰廨宇,修营楼雉以求媚;又潜饲羊百余口、鱼数千头,将馈贵戚。太宗知,召而数之曰:“朕巡省河、洛,经历数州,凡有所须,皆资官物。卿为饲羊养鱼,雕饰院宇,此乃亡隋弊俗,今不可复行。当识朕心,改旧态也。”以元楷在隋邪佞,故太宗发此言以戒之。元楷惭惧,数日不食而卒。

贞观十年,太宗谓侍臣曰:“太子保傅,古难其选。成王幼小,以周、召为保傅,左右皆贤,足以长仁,致理太平,称为圣主。及秦之胡亥,始皇所爱,赵高作傅,教以刑法。及其篡也,诛功臣,杀亲戚,酷烈不已,旋踵亦亡。以此而言,人之善恶,诚由近习。朕弱冠交游,惟柴绍、窦诞等,为人既非三益,及朕居兹宝位,经理天下,虽不及尧、舜之明,庶免乎孙皓、高纬之暴。以此而言,复不由染,何也?”魏征曰:“中人可与为善,可与为恶,然上智之人自无所染。陛下受命自天,平定寇乱,救万民之命,理致升平,岂绍、诞之徒能累圣德?但经云:‘放郑声,远佞人。’近习之间,尤宜深慎。”太宗曰:“善。”

尚书左仆*杜如晦奏言:“监察御史陈师合上《拔士论》,谓人之思虑有限,一人不可总知数职,以论臣等。”太宗谓戴胄曰:“朕以至公治天下,今任玄龄、如晦,非为勋旧,以其有才行也。此人妄事毁谤,止欲离间我君臣。昔蜀后主昏弱,齐文宣狂悖,然国称治者,以任诸葛亮、杨遵彦不猜之故也。朕今任如晦等,亦复如法。”于是,流陈师合于岭外。

贞观中,太宗谓房玄龄、杜如晦曰:“朕闻自古帝王上合天心,以致太平者,皆股肱之力。朕比开直言之路者,庶知冤屈,欲闻谏诤。所有上封事人,多告讦百官,细无可采。朕历选前王,但有君疑于臣,则下不能上达,欲求尽忠极虑,何可得哉?而无识之人,务行谗毁,交乱君臣,殊非益国。自今以后,有上书讦人小恶者,当以谗人之罪罪之。”

魏征为秘书监,有告征谋反者。太宗曰:“魏征,昔吾之雠,只以忠于所事,吾遂拔而用之,何乃妄生谗构?”竟不问征,遽斩所告者。

贞观十六年,太宗谓谏议大夫褚遂良曰:“卿知起居,比来记我行事善恶?”遂良曰:“史官之设,君举必书。善既必书,过亦无隐。”太宗曰:“朕今勤行三事,亦望史官不书吾恶。一则鉴前代成败事,以为元龟;二则进用善人,共成政道;三则斥弃群小,不听谗言。吾能守之,终不转也。”

译文

贞观初年,唐太宗对侍臣说:“我考察前代的历史,发现凡是阿谀逢迎,搬弄是非的人,都是危害国家的败类。他们巧言令*,私结朋党。如果君主昏庸无能,就会被他们蒙蔽,忠义之臣就会受到排挤打击,蒙受不白之冤。所以兰花虽繁茂,却被秋风摧折;国君希望英明,却被献媚的小人迷惑。这样的事情在史书中不胜枚举。现在,我把在齐代、隋代年间我所知道的小人的奸邪行径,简略地说给你们听听。斛律明月,是齐朝的良将,他的声威令敌国闻风丧胆,周朝的人每年都要斫碎汾河上的*,因为害怕齐朝的兵马西渡过来,把他们灭掉。后来斛律明月被孝征用谗言加害致死,周朝的人于是产生了吞齐的想法。隋代的高?有治国的雄才大略,辅佐隋文帝成就了帝业,他参与朝政二十多年,天下得以安宁。后来隋文帝听信妇人的谗言,摒弃冷落他,最后,他被隋炀帝杀害,隋朝的国政也就开始衰败了。另外,隋太子杨勇指挥兵士,治理国家,达二十年之久,他早已是当仁不让的太子。可是,杨素欺骗君主,残害忠良,他到处散布谣言,说太子没有才能,于是隋文帝废掉了太子,隋朝灭亡的祸根也由此埋下。隋文帝混淆了嫡出与庶出,结果殃及了自身,*山社稷不久便拱手让人。古人说:‘世道混乱,那么谗言就会大行其道。’这话的确中肯。我常常想,应该防微杜渐,杜绝谗言的根源,只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自己不能觉悟。史书说:‘猛兽在山林中出没,野草不会被人采摘;忠正的臣子处于朝廷之中,奸邪小人只有偷偷谋划他们的诡计。’这句话其实就是我对你们的期望啊。”魏徵说:“《礼记》上写道:‘对自己不能亲见的事情要谨慎,对自己不能耳闻的事情要*觉。’《诗经》说:‘要憎恶小人搬弄是非的嘴,那会搅乱四方邻邦。’另外孔子说,‘邪恶善辩的口才会使国家覆灭’,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啊。我发现,自古以来的帝王,如果被谗言蒙蔽,枉杀忠良,就必定国破家亡。因此,希望陛下要谨慎啊。”

贞观七年,唐太宗巡幸蒲州。蒲州刺史赵元楷督促当地百姓一律穿上黄纱单衣,在路边迎接拜谒,并大肆装饰官署,营建城楼雉堞用来献媚讨好。又偷偷地饲养了几百头羊、几千条鱼,准备馈送朝廷贵戚。唐太宗知道这事后,把他召来训斥道:“我巡察黄河,洛水一带,历经数州,大凡有什么需要,都由官府供给。但你却为此养羊养鱼,雕饰院宇,这是过去隋朝的坏习惯,如今不能再这么做了。你应该体会我的心意,把这套坏的作风改掉。”赵元楷过去在隋朝时就是个奸邪谄佞的官吏,所以唐太宗就讲这一番话来*戒他。赵元楷听后既羞愧又害怕,几天吃不下东西,很快就死了。

贞观十年,唐太宗对侍臣说:“太子的老师,自古以来就很难选择。周成王年幼时,以周公、召公为老师,他们都很贤明,使周成王成为一代仁君,天下获得太平。秦代的皇子胡亥,秦始皇很爱他,让赵高做他的师父,教授他刑法。胡亥篡位后,诛杀功臣,杀害亲戚,极其残暴,不久就败亡了。由此看来,一个人是善是恶,的确与他所处的环境、所受的影响有关。我二十左右就开始结交名士,可是交往深的,只有柴绍、窦诞等人,但是他们不具有孔子所说益友的三个条件:正直、宽厚、见多识广。我继位以来,治理国家虽然不及尧、舜圣明,但也不像三国吴主孙皓,北齐后主高纬那样的*。我没有受到亲近的人的影响,这是为什么呢?”魏徵回答说:“智慧中等的人可以做善事,也可以做恶事,然而拥有上等智能的人是不会受到外界影响的。陛下顺应天意,平定战乱,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使天下太平,柴绍、窦诞这些人怎么能够损害陛下的圣德呢?但是经书上说得好:‘拒绝郑国的靡靡之音,远离挑拨是非的奸邪小人。’这些外在的影响,也不可不谨慎啊。”听后,唐太宗点头称是。

尚书左仆*杜如晦上奏说:“监察御史陈师合上奏《拔士论》,说一个人的思考能力有限,不可以身兼数职。我认为,这是在议论我们这些大臣啊。”看过奏书,唐太宗对戴胄说:“我推行公正的治国原则,现在我重用房玄龄、杜如晦,并非考虑到他们是旧时的功臣,而是因为他们德才兼备的缘故。陈师合这个人胡乱议论朝政,其目的是想离间我们君臣之间的关系。过去,蜀国后主刘禅昏庸孱弱,齐文宣王狂妄无理,然而国家却治理得井然有序,就是因为他们毫无疑心地任用了诸葛亮、杨遵彦这些良才的缘故。我现在任用杜如晦等大臣,也基于此。”于是,把陈师合流放到边远的地区。

贞观年间,唐太宗对房玄龄、杜如晦说:“我听说,自古以来的帝王,能够顺从天意,使天下获得太平,都必须依赖于大臣的辅佐。我希望众大臣广开言路,申明冤情,让我听到诤言。现在,所有上书提意见的人,大都是告发百官,意见非常繁多,让人无法定夺。我发现,历朝历代只要君王怀疑臣下,那么下面的意见就不会传达到朝廷上面,想要臣民们尽职尽忠,是不可能的。而无耻小人,专以诋毁他人为能事,破坏君臣之间的关系,这对国家是非常不利的。从今以后,凡有人上书揭发别人的小过失,应当以诋毁之罪论处。”

魏徵做秘书监的时候,有人告发他谋反。唐太宗非常气愤地说:“魏徵过去是我的敌人,但因为他对自己的职责尽心尽力,于是我就提拔任用他,现在怎么会传出他谋反的谗言呢?”结果唐太宗不询问魏徵,反而把告发者处以斩首之刑。

贞观十六年,唐太宗对谏议大夫褚遂良说:“你负责撰写起居注的工作,近来你们记录我所做的事情是善还是恶呢?”褚遂良说:“朝廷专门设置了史官,君主一举一动都得记录下来。善的既然必须记,过失也一定不加隐瞒。”唐太宗说:“我现在正在认真做三件事,也是希望史官没有我的过失可写。一是对照前代成功、失败的事实,作为鉴戒;二是任用品德良好的人,共同办好政事;三是斥退小人,不听信谗言。这三点我会坚持下去,始终不会改变。”

第2篇:《贞观政要·卷六·论慎言语》原文及翻译

卷六·论慎言语

作者:吴兢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朕每日坐朝,欲出一言,即思此一言于百姓有利益否,所以不敢多言。”给事中兼知起居事杜正伦进曰:“君举必书,言存左史。臣职当兼修起居注,不敢不尽愚直。陛下若一言乖于道理,则千载累于圣德,非止当今损于百姓,愿陛下慎之。”太宗大悦,赐*百段。

贞观八年,太宗谓侍臣曰:“言语者,君子之枢机,谈何容易?凡在众庶,一言不善,则人记之,成其耻累,况是万乘之主?不可出言有所乖失。其所亏损至大,岂同匹夫??我常以此为戒。?隋炀帝初幸甘泉宫,泉石称意,而怪无萤火,敕云:‘捉取多少于宫中照夜。’所司遽遣数千人采拾,送五百舆于宫侧,小事尚尔,况其大乎?”魏征对曰:“人君居四海之尊,若有亏失,古人以为如日月之蚀,人皆见之,实如陛下所戒慎。”

贞观十六年,太宗每与公卿言及古道,必诘难往复。散骑常侍刘洎上书谏曰:“帝王之与凡庶,圣哲之与庸愚,上下相悬,拟伦斯绝。是知以至愚而对至圣,以极卑而对极尊,徒思自强,不可得也。陛下降恩旨,假慈颜,凝旒以听其言,虚襟以纳其说,犹恐群下未敢对扬,况动神机,纵天辩,饰辞以折其理,援古以排其议,欲令凡庶何阶应答?臣闻皇天以无言为贵,圣人以不言为德,老子称‘大辩若讷’,庄生称‘至道无文’,此皆不欲烦也。是以齐侯读书,轮扁窃议,汉皇慕古,长孺陈讥,此亦不欲劳也。且多记则损心,多语则损气,心气内损,形神外劳,初虽不觉,后必为累。须为社稷自爱,岂为*好自伤乎?窃以今日升平,皆陛下力行所至。欲其长久,匪由辩博,但当忘彼爱憎,慎兹取舍,每事敦朴,无非至公,若贞观之初,则可矣。至如秦政强辩,失人心于自矜,魏文宏材,亏众望于虚说。此才辩之累,皎然可知。伏愿略兹雄辩,浩然养气,简彼缃图,淡焉怡悦,固万寿于南岳,齐百姓于东户,则天下幸甚,皇恩斯毕。”太宗手诏答曰:“非虑无以临下,非言无以述虑。比有谈论,遂至烦多。轻物骄人,恐由兹道。形神心气,非此为劳。今闻谠言,虚怀以改。”

译文

作者:佚名

贞观二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我每天坐朝理政,每讲一句话,都要想想这句话是否对百姓有好处,所以我不敢多说话。”给事中兼起居注史官杜正伦进言道:“君主办什么事,讲什么话都要记录在起居注里。我的职务是兼修起居注,所以不敢不尽忠职守。陛下如果有一句话违背了常理,那么,即使在千年之后都会损害陛下的圣德,所以这不仅仅只会对当今的百姓造成损害。希望陛下慎重。”唐太宗听后非常高兴,赏赐他**绢帛一百段。

贞观八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言语是表现君子德行的关键,因此,讲话怎能草率随便呢?庶民百姓,一句话讲得不好,就会被别人记住,遭到耻笑损害,更何况是作为万乘之主的君主呢?君主决不能讲出不妥当的话来。这样做的损害是极大的,君主岂能和普通人相比?我常以此为戒。隋炀帝刚到甘泉宫的时候,那里秀丽的山水泉石让他称心如意,但他却责怪没有萤火虫,便下令说:‘捕捉一些萤火虫到宫里来,以供晚上照明用。’于是,主管部门马上派几千人去捕捉,后来从各地送来五百车萤火虫到宫中。小事尚且如此,更何况大事?”魏徵回答说:“人君位居四海之尊的高位,行为如果有所亏失,古人认为如同日食和月食那样,人人都能看见。陛下的确应该有所*戒啊。”

贞观十六年,唐太宗每次和各位公卿大臣谈到古代的治国之道,必然要反复责备辩论。散骑常侍刘洎也上书发表见解,他说:“帝王和平民,圣哲和凡夫,一上一下,如有天壤之别,不可相提并论。因此,我们可以得知极其愚昧的人想要成为圣哲,极其卑下的人想要成为至尊之人,都是不可能的。陛下降下圣旨,大发慈悲,虚心听取臣下的意见,但还是担心臣下不敢直言,更何况陛下要求臣下谈论天人之际,旁征博引,还要文辞华丽,这叫一般的凡夫俗子如何应对呢?臣听说苍天把不说话看做尊贵,圣人把不说话看做美德。老子认为‘真正善辩的人像是言语迟钝一样’,庄子认为‘大道不须用文采修饰’。这都是不希望多说话的意思。所以齐桓公读书,轮扁私下议论,认为徒劳无用;汉武帝仰慕古风尊崇儒学,汲黯讥讽说这是外表施行仁义而内心欲望过多;这是不希望他们耗费精神。而且多记事就会损伤心思,多说话就会损伤元气。在内损伤心思、元气,在外损伤形体、精神,即使起初察觉不到,将来一定会受连累。应该为国家爱惜自己,岂能为兴趣损伤自己呢?如今天下升平,都是陛下精心治理国家才实现的。想要它长久保持下去,不是靠雄辩能办到的;只能忘掉那些爱憎之情,谨慎进行现实的取舍,做每件事都要踏踏实实,一心为公,像贞观初年一样就行了。至于秦始皇善于强辩,由于自傲而失去人心;魏文帝富有辩才,由于言语空洞而失去声望。这是口才和雄辩带来的拖累,结局是非常清楚的。希望陛下少和别人争论,而要修养浩然正气;少看些古代书籍,而要恬淡轻松。自己像南山一样长寿,把国家治理得像东户时代一样太平,那么天下就特别幸运,皇恩也就遍及天下了。”太宗亲笔,写诏书批复说:“不思考就不能统御臣子;不说话就不能阐述自己的想法。近来和臣子谈论过于频繁,恐怕因此产生轻视别人的骄傲态度:身体、精神、心思和元气,倒不怕劳累。如今听到你忠诚正直的言论,我一定虚心改正。”

第3篇:贞观政要卷五论仁义原文及翻译

原文:

贞观元年,太宗曰:“朕看古来帝王以仁义为治者,国祚延长,任法御人者,虽救弊于一时,败亡亦促。既见前王成事,足是元龟。今欲专以仁义诚信为治。望革近代之浇薄也。”黄门侍郎王?对曰:“天下凋丧日久,陛下承其余弊,弘道移风,万代之福。但非贤不理,惟在得人。”太宗曰:“朕思贤之情,岂舍梦寐!”给事中杜正伦进曰:“世必有才,随时听用,岂待梦傅说,逢吕尚,然后为治乎?”太宗深纳其言。

贞观二年,太宗谓侍臣曰:“朕谓乱离之后,风俗难移,比观百姓渐知廉耻,官民奉法,盗贼日稀,故知人无常俗,但政有治乱耳。是以为国之道,必须抚之以仁义,示之以威信,因人之心,去其苛刻,不作异端,自然安静,公等宜共行斯事也。”

贞观四年,房玄龄奏言:“今阅武库*仗,胜隋日远矣。”

太宗曰:“饬兵备寇虽是要事,然朕唯欲卿等存心理道,务尽忠贞,使百姓*,便是朕之*仗。隋炀帝岂为*仗不足,以至灭亡?正由仁义不修,而群下怨叛故也。宜识此心。”

贞观十三年,太宗谓侍臣曰:“林深则鸟栖,水广则鱼游,仁义积则物自归之。人皆知畏避灾害,不知行仁义则灾害不生。夫仁义之道,当思之在心,常令相继,若斯须懈怠,去之已远。犹如饮食资身,恒令腹饱,乃可存其*命。”王?顿首曰:“陛下能知此言,天下幸甚!”

译文:

贞观元年,太宗说:“我看古代的帝王,凡以仁义治理国家的,都国运久远。用严刑酷法统领*的,虽然能挽救一时的弊端,但国家很快就会灭亡。既然我们看到了前代帝王成事的方法,就可以把它们用作统治国家的典范。现在,我们要以诚信、仁义作为治理国家的方针,希望这有助于铲除近代的虚伪之风。”黄门侍郎王?回答说:“天下荒废凋疲的时间已经很长了,陛下在天下积弊之时统领国家,弘扬古代圣贤的遗风,实乃万民之福。但没有贤才是治理不好国家的,关键在于用人得当。”太宗说:“我求贤若渴,即使夜晚做梦都梦到贤才。”给事中杜正伦说:“哪个时代都有人才,随时等候陛下的发掘任用,哪里用得着去梦傅说,遇吕尚,然后才治理天下呢?”太宗十分赞赏他的话。

贞观二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我原来认为在离乱之后,民间的风俗习惯会很难改变,近来我发现百姓逐渐懂得了廉洁和羞耻,官员庶民都能遵守法纪,盗贼一天比一天少,我才知道民间没有一成不变的风俗习惯,关键要看施政是治还是乱。所以,治理国家,必须用仁义来抚慰百姓,同时还要显示出朝廷的威信,顺应民心,废除苛刻的法令,不做背离道义的事情,这样社会自然会平定安静。你们应该共同来做好这件事。”

贞观四年,房玄龄上奏说:“最近,我检查武器库里的铠*兵器,发现已远远超过隋朝了。”唐太宗说:“整修兵器防御寇乱,虽然是紧要的事情,但我要求你们把心思用于治国之道,各自务必竭尽忠贞,使老百姓安居乐业,这才是我真正要的铠*兵器。隋炀帝难道是因为铠*兵器不足,才遭到灭亡的吗?正是由于他不修仁义,群臣才会怨恨叛离他。你们应该理解我的想法啊!”

贞观十三年,唐太宗对侍从的大臣们说:“树林广袤就有飞鸟栖息,水域深广就有鱼儿游弋,多施仁义百姓自然会归顺。人们都知道恐惧而躲避灾害,却不知施行仁义,灾害就不会产生。仁义之道,一刻也不能忘记,我们要不断地将仁义推行下去,如有片刻懈怠,就会远离仁义之道。这就好比用饮食来滋养身体,要让肚子经常吃饱,就能够维持生命。”王?叩头说:“陛下能知道这些道理,真是天下的大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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