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开始的地方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和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天天寒地冻,路遥马亡。”——海子
“埋下一些美好的种子,只为心安;许下一些美好的愿望,等待继续”。青春年少,正是怀梦之际。随手折下一枝桂花枝,轻轻一吹,便有纷纷扬扬的思绪铺散开来,飞向那遥远的地方。
幼时,我常常待在祖父母身边。老家的木屋东侧有一个小菜园,里面种满了白菜和向日葵,春意盎然之时,还偶尔窜出几簇雏菊,不起眼却满园散布。菜园一角,有一颗苍老的桂树,粗大的树干满是伤痕,凹凸不平。“叶密千层绿,花开万点黄”。轮轮刺刺的树叶高昂起头,树冠像极了一把宽大的绿伞,撑起了那炎炎夏日中的一丝阴凉。太阳微微泛红的时候,晨光倾洒下来,吃力的穿透浓密的树叶,零落的洒在园子里。夏末,邻屋上初中的姐姐总跑来这儿来习字、读书,我总是好奇地跑过去,蹭地坐到她的身旁,凑过去瞧。或是声响太大,惊扰了姐姐书香中的蝴蝶,每每这时,她总会拍拍我的肩,不屑的指指它处,示意着让我到别处去玩。我却装作没看到,仍然直勾勾的盯着这本对当时的我是天书的“玩意儿”。也许,那一刻在我幼小的心中已经种了棵树,似已微微萌芽……
又大了一些,进小学,初接触作文。当时老师要挑选三篇优秀作文,如若被选上,就可去见一位知名作家,班里一时暗波涌动。我激动之余更多的是不明朗的慌乱,只因我在班级中的写作能力并不拔尖。当晚我迟迟不敢下笔,生怕一次难得的机会会在我笔锋交芒之间滑落。终于决心下笔,一直修修改改至深夜,台灯熄灭后,唯有月光给我披上了衣。“有志者事竟成也”,我的作文被选上了,喜极而泣。
当泪的潮涌渐渐退远,理想的岛屿就会浮现。微风轻抚,在发间绵延,思绪重回梦开始的地方。邻屋姐姐又坐在桂花树下,阵阵花香袭来,又是那年初夏。“用字串联项链,为文制作彩衣”,是一缕缕芬芳的启迪,是一次次潮流的涌现。我知道,幼时种下的那颗树已慢慢长大……
又一次回乡,冒着疏疏的雨。秋末,风细,雨斜斜。顺着山崖边的阡陌走着,望下去,浓稠的水雾在田坎间浮浮沉沉。午后,太阳出来,我又踏上了那条通往菜园的坑洼泥路,又“遇见”了那棵桂花树。阳光斜照在园子里,醇厚柔韵,桂树的影子细细碎碎。落花无声,不觉桂花落了满地,芳香缕缕侵入心房。藏着是花开的幸福,幸福在心中,回忆时暗香蔓延。我再一次席地而坐了,阔别已久却又分外熟悉。摊开一本书,油墨味直冲脑门,仿佛又感到有人在拍我的肩。大雁飞过,只留下了天空中云朵的痕迹,和在我书页上的倒影。
如今的桂树叶早已变得黑绿,在桂树叶细细密密的间隙中,心中那棵大树却仍然长青。
离开时再次回首,望着那棵桂花树,灵魂似已捆绑,越发不舍;离开后,园子仍有活力,却又似乎都沉寂,我知道那朵桂花一定在期待着我归回久坐,归回最初的地方,那是梦开始的地方。
汪国真说:“你若有一个不屈的灵魂,脚下就会有一片坚实的土地”。我却想,梦想存心,自在为径,自然会一路花开,花开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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