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握住你的手

对酒而当歌,人生复几何?

愿执子之手,赴岁月蹉跎。

——题记

温热的杜康酒微醺着船阁里的空气,马灯下,你一人,手扶剑鞘,俯身前倾,肘倚着栏杆,望着这大好河山。眉宇间,锁着英雄之气,深邃的目光里,几分欣慰,几分自豪。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胸怀若此,涵养宇宙之大,这九荒,这天下,尽在心中。

微风吹拂,月影婆娑。忆起当年官渡,嘴角上扬,那时的袁绍,不过如此。那战,你永记,你并非与天赌,以少犯多,而是与自己赌,智谋过人,你于这中原,于这天下,占得天时。

背后,士兵们把酒言欢,嬉笑甚欢;各谋士推杯换盏,交谈这天下棋局;各将领豪情感怀,赤膊以搏。你眼里,看见了当年自己鞋子都未穿好,就跑出门去纳进的贤士,十几年来,他的出谋划策,他的运筹帷幄,给自己了多少制胜的锦囊;又看见了,自己亲自上前松绑,擦去额角的血迹,双手扶起的将士,他们与你曹操何干,却一次又一次,舍身卖命,每一次战役,都保护着主帅的安危,甚至命丧黄泉。

你一路走来,眼眶里含着泪,心里滴着血,踩着无数忠士的尸骨走上这唯我独尊之位。几十年过去了,脸上已无19岁时的血气方刚,鬓间添了些许白发,身子骨也不如原先的,身边的人换了几茬,但还好,他,他,他还在。

我想,你一定累了。历经了沙场,看淡了生死,你一定会累了;擦过了鲜血,敷好了草药,你一定累了;岁月的游走,人心的沉淀,你也一定累了。

我心疼地执起你的手,心里一震,滑出泪来。这双手黝黑粗壮,关节吱吱作响,手上的茧子磨得有些硌手,有的地方甚至开裂了口子,还有握缰绳的地方,已满是凛子。岁月之沧桑都留在了你的手上,看得人心里发疼,发痒。

但我依旧握着,紧紧地握着,不忍心松开。一生,你坐于马背之上,尝尽天下之苦,才成一世枭雄,眼睛里的笃定与执着全放在这版图之上,你活得精彩。

杜康酒已凉,你一饮而尽,眉舒展开来。若有来生,真希望自己有幸就这样握着你的手,作一生红颜知己,随君,共赴这岁月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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