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轿表演艺术分析论文
三上轿表演艺术分析论文
内容提要:《三上轿》是晋剧折子戏的代表剧目,在唱腔上和表演上经过长时间的打磨与历练成为了独树一帜,颇具代表性的剧目,是很多晋剧的学习者和爱好者所必研究揣摩的剧目。因此,本文将从崔秀英这一主要人物出发,从其内心世界的塑造、唱腔的运用、身段的表现三方面做一个细致的研究和梳理。
关键词:晋剧;三上轿;表演艺术
晋剧是山西四大梆子之一,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是地方戏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传统文化,具有旋律婉转、流畅,曲调优美、圆润、亲切,道白清晰的特点,是极具地方特色的戏曲剧种。豫剧、秦腔、河北梆子、平调落子、黄梅戏等剧种都有这一折,而晋剧的《三上轿》则在众多剧种当中脱颖而出。最早是由晋剧表演艺术家花艳君老师演绎,不断打磨和千锤百炼,无论是在唱腔上还是在表演上都集百家之长颇具特色。《三上轿》讲述了明万历年间权相之子张秉仁,狗仗人势,为非作歹,害死书生李桐,逼迫李桐之妻崔秀英与自己成亲,而县官贪赃纵容张秉仁。秀英洞房之内怀揣利刃誓死与贼子相拼,为夫君报仇。崔秀英哭别丈夫灵堂、公婆、娇儿的场面是全剧的高潮,她“三哭三别”,刚烈不屈,也是崔秀英人物性格展现最鲜明的一折。她从一个原本封建社会中典型的闺中妇人,夫妻恩爱,敬重公婆,抚养孩子,却在遭受权利的侵压之后,从美好生活跌入地狱。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她的内心掀起了层层波澜,情绪一层层的递进,唱腔越发的感人和悲壮,激起了重重矛盾。首先这是一出内心戏。不但要揭示人物之间的关系,人物之间的内心活动,深入的表现崔秀英的层层内心递进,揭示人物的性格本质是演好这出戏的`关键。崔秀英的性格有三个层面,第一她爱丈夫,爱家庭,她拥有所有封建妇女的美德。
其次她对公公婆婆百般孝顺。其三她是护子心切的好母亲。如何表现这样复杂的女性,首先就要得其神韵,要从整个人物的气韵、形体、神态做出一个全方位的深度表现,要力求内蕴深沉,以表现人物复杂的内心状态。因此在表演上,要将人物分为三个层次,第一,被逼做妾,这是突发的变化,沉重的打击,让这个从未受过风雨的年轻夫人陷入了极大的悲哀之中,因此首先要表现的是人物的悲。因此在上场前的那一句哭腔是很重要的,她在大幕之内所唱“夫君一死大树倒,撇下了崔氏秀英,年迈二老,半岁小娇……”未见其人,先闻其悲。霎时间将观众拉进了她悲痛的内心之中,不仅交代了故事背景与其所要告别的亲人,更是通过其悲痛万分、哀怨婉转的唱腔抒发心中的悲情,引起观众的悲悯,为这出戏奠定了“悲”的基调。在得闻“日落黄昏,花轿抬人”之时,崔秀英犹如晴天霹雳,她震惊、她悲愤。唱到:“一霎时就好似天崩地炸,崔秀英魂出窍心如刀扎”。接着她在各种复杂的思想矛盾之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张秉仁逼秀英张府下嫁,我何不乔装佳人把贼杀。一来雪我杀夫仇,二愿追君赴天涯。”她假意答应贼人,却暗藏利刃,为夫报仇,同归于尽。这是崔秀英这一人物内心的第二个层次,接下来崔秀英展现出的是其刚强的一面,她抑制住满腔的悲愤和心酸,向狗腿和媒婆提出三件大事:“送来纹银千两、备下棺椁一副、洞房之中免去灯火”。此时的她是镇定的,因为她做好了与贼人同归于尽的准备。在这一段戏中,要适时地表现人物深层意识变化的轨迹,在表演上要尽量的“收”,要做到哀而不伤,悲而不怒,通过大量的唱段与形体身段来体现人物的内心世界,显示出以意传神、以情动人的强烈的艺术效果,这是在塑造崔秀英这一角色的第三个层次。在达到人物内心三个层次的层层递进之后,崔秀英这个人物才会活起来,丰满起来,在她的内心不仅仅是恨、是悲,更多的是不舍,对亲人与娇儿的不舍与依恋,因此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物内心世界,在表演之时要更多的突显其复杂之感,决绝而又不舍,悲伤而又温柔。其次,这是一出唱腔颇为惊艳的唱功戏。在大幕开启之时,崔秀英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夫君一死大树倒!撇下了崔氏秀英,年迈二老,半岁小娇……”仅仅三句唱词,却百转千回,字字泣血,句句动人。整段是无伴奏的清唱,这段唱腔要在有间奏无伴奏情势下唱得跌岩起伏、人心悲惨、催人泪下。这段唱要求技巧高超,既要把控人物情绪的表现,又要驾驭唱腔的难度,如:声音的力度、无伴奏中的心里节奏、气息、声音的控制、吐字轻重等等,还要表现出中国民间传统式的哭唱等技巧,在演唱中要运用“收声”的演唱方法,高音用头声加气息,哭腔用大小滑音,颤音要有收有放等各种有控制力的演唱技巧。这出戏的高潮———“别娇儿”这一段却又是极其考验唱功与表演。
与前面暴风雨式的戏剧冲突有所不同,首先一曲幽静柔美的《摇篮曲》出现在观众面前。舞台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极其静谧,所有的一切都安静下来,等着崔氏与娇儿分别的这一刻。这支《摇篮曲》保持了表演艺术家花艳君老师的原有演出版本,这里的《摇篮曲》是与中路梆子柔在一起的《摇篮曲》,它打破了以往的“眼”上起唱而从“板”上起唱,同时增加较长的尾韵,结尾的“字”又加入了哼唱的演唱方法,表现出母亲难舍娇儿的悲戚之感。在激烈的戏剧冲突中,崔秀英突然静了下来,此时的她不再是剑拔弩张的女战士,而是一位温柔的母亲。她深情满怀地抱着自己的孩子,用悲伤的颤音诉说着对孩子的倾诉与寄托,哼唱着摇篮曲,从声、心、形、情、表等方面表现出了对孩子的依恋和不舍。观众在看到这一段时,从戏剧的旁观者走进了人物的内心,成为了体验者,悲而不伤,却又能使人潸然泪下。这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做工戏。“动之于内,形之于外”,这折戏在表演上要求很高,要从不同的动作层面表达人物不断起伏的思想感情和内心的涌动与宣泄,使得人物的形象得到全方位的展示和升华。一举手、一投足、一眼神都要围绕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心里活动来表现。尤其是在身段与台步之上,崔氏在身段上面对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表现力。在面对逼她上娇的贼人之时,她的身段是大开大合的,她像一位女战士一样,坚韧不屈,刚强有力。而在面对公婆之时她是温柔的牵挂,对公婆的牵挂,这时她的身段应是娴静悲伤的。而在怀抱半岁小娇儿的时候,她则充满了母爱,似一位美丽的充满光环的女神,在哺育自己的孩子,这个时候她的身段一定要轻柔更轻柔,随着人物内心的起伏变化而变化,切不可一悲到底,一怒到底。例如在最后与娇儿绝别第三次上轿的时候,既要表现绝别又要表现不舍,在梦幻与现实之中挣扎。在舞台表现上首先要一惊,惊醒梦中人,回到痛苦的现实社会中,要两眼盯着张铮不放,倒走踮步,退到舞台中心,先看儿子、后看花轿,反复两次终下决心将儿子交于婆婆。左右抱袖,跟着介板的打击乐,左扬袖,右反袖,亮相。一组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准确地将人物的感情和意念外化于舞台之上。通过水袖与身段的完美结合使得崔秀英这一人物在舞台之上饱满起来,加强了外部表现力,细腻而鲜明地刻画出人物性格,将一位外表柔弱,内心刚强的反抗女子形象鲜明而细腻地刻画出来。用外在的形体表现出了内心的矛盾、悲伤与不舍,使人物形象得到升华。
参考文献:
1.张晏杰、马戈荣,花艳君评传[M]山西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
2.戴占寿,艺苑春秋。
3.晋剧表演艺术家花艳君《三上轿》影像光盘,山西春秋音像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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