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经典美文(通用19篇)

名家经典美文(通用19篇)

  我想,谁如果真这么愚蠢地对待感动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拥有更多的感动了。

  感动是不能提前准备的,如同做梦一样,因此也没有必要在事后对它做一番精彩的归纳、总结或者赏析。

  常常被感动而充满激情的人是有福的。

  我或许属于其中之一。

  故我想,感动是由于我深爱着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甚至比别人更留意也更钟情于它们。

  而这些美好的事物也仿佛是我的朋友和亲人,也同样爱着、留意着、钟情着我。

  我们永远保持着那种和谐友善、亲密真挚的联系,保持着深层的感情交流、碰撞与沟通。

  彼此间相互提醒、暗示,相互期许、关怀和给予。

  每次小小的感动都会洗净我灵魂中某个小小的斑点和污渍,每一次深深的感动都有可能斩断我性情中某一段深深的劣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感动使我的内心变得清洁、明亮、丰富而又宽敞,使我面对每一轮崭新的日出都能赢得一个全新的自我。

  对于我,感动始终是一种崇高的养分,如同丰盈甘美的母乳;对于感动,我则始终都是一个受益不尽的吮吸者,吸着母乳的精华渐渐长高,长大,健康,强壮,享有智慧与激情。

  因此我敢说,一个人,只要他还能感动,就不至于彻底丧失良知与天性。

  只要能感动,即使将你放在生活的最边缘,你也决不会轻易放弃做人的资格以及与生俱来的发言权。

  名家经典美文 篇8

  余光中

  假如我有九条命,就好了。

  一条命,就可以专门应付现实的生活。

  苦命的丹麦王子说过:既有肉身,就注定要承受与生俱来的千般惊扰。

  现代人最烦的一件事,莫过于办手续;办手续最烦的一面莫过于填表格。

  表格愈大愈好填,但要整理和收存,却愈小愈方便。

  表格是机关发的,当然力求其小,于是申请人得在四根牙签就塞满了的细长格子里,填下自己的地址。

  许多人的地址都是节外生枝,街外有巷,巷中有弄,门牌还有几号之几,不知怎么填得进去。

  这时填表人真希望自己是神,能把须弥纳入芥子,或者只要在格中填上两个字:“天堂”。

  一张表填完,又来一张,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各条说明,必须皱眉细阅。

  至于照片、印章,以及各种证件的号码,更是缺一不可。

  于是半条命已去了,剩下的半条勉强可以用来回信和开会,假如你找得到相关的来信,受得了邻座的烟熏。

  一条命,有心留在台北的老宅,陪伴父亲和岳母。

  父亲年逾九十,右眼失明,左眼不清。

  他原是最外倾好动的人,喜欢与乡亲契阔谈宴,现在却坐困在半昧不明的寂寞世界里,出不得门,只能追忆冥隔了二十七年的亡妻,怀念分散在外地的子媳和孙女。

  岳母也已过了八十,五年前断腿至今,步履不再稳便,却能勉力以蹒跚之身,照顾旁边的朦胧之人。

  她原是我的姨母,家母亡故以来,她便迁来同住,主持失去了主妇之家的琐务,对我的殷殷照拂,情如半母,使我常常感念天无绝人之路,我失去了母亲,神却再补我一个。

  一条命,用来做丈夫和爸爸。

  世界上大概很少全职的丈夫,男人忙于外务,做这件事不过是兼差。

  女人做妻子,往往却是专职。

  女人填表,可以自称“主妇”(housewife),却从未见过男人自称“主夫”(househusband)。

  一个人有好太太,必定是天意,这样的神恩应该细加体会,切勿视为当然。

  我觉得自己做丈夫比做爸爸要称职一点,原因正是有个好太太。

  做母亲的既然那么能干而又负责,做父亲的也就乐得“垂拱而治”了。

  所以我家实行的是总理制,我只是合照上那位俨然的元首。

  四个女儿天各一方,负责通信、打电话的是母亲,做父亲的总是在忙别的事情,只在心底默默怀念着她们。

  一条命,用来做朋友。

  中国的“旧男人”做丈夫虽然只是兼职,但是做起朋友来却是专任。

  妻子如果成全丈夫,让他仗义疏财,去做一个漂亮的朋友,“江湖人称小孟尝”,便能赢得贤名。

  这种有友无妻的作风,“新男人”当然不取。

  不过新男人也不能遗世独立,不交朋友。

  要表现得“够朋友”,就得有闲、有钱,才能近悦远来。

  穷忙的人怎敢放手去交游?我不算太穷,却穷于时间,在“够朋友”上面只敢维持低姿态,大半仅是应战。

  跟身边的朋友打完消耗战,再无余力和远方的朋友隔海越洲,维持庞大的通讯网了。

  演成近交而不远攻的局面,虽云目光如豆,却也由于鞭长莫及。

  一条命,用来读书。

  世界上的书太多了,古人的书尚未读通三卷两帙,今人的书又汹涌而来,将人淹没。

  谁要是能把朋友题赠的大著通通读完,在斯文圈里就称得上是圣人了。

  有人读书,是纵情任性地乱读,只读自己喜欢的书,也能成为名士。

  有人呢是苦心孤诣地精读,只读名门正派的书,立志成为通儒。

  我呢,论狂放不敢做名士,论修养不够做通儒,有点不上不下。

  要是我不写作,就可以规规矩矩地治学;或者不教书,就可以痛痛快快地读书。

  假如有一条命专供读书,当然就无所谓了。

  书要教得好,也要全力以赴,不能随便。

  老师考学生,毕竟范围有限,题目有形。

  学生考老师,往往无限又无形。

  上课之前要备课,下课之后要阅卷,这一切都还有限。

  倒是在教室以外和学生闲谈问答之间,更能发挥“人师”之功,在“教”外施“化”。

  常言“名师出高徒”,未必尽然。

  老师太有名了,便忙于外务,席不暇暖,怎能即之也温?倒是有一些老师“博学而无所成名”,能经常与学生接触,产生实效。

  另一条命应该完全用来写作。

  台湾的作家极少是专业,大半另有正职。

  我的正职是教书,幸而所教与所写颇有相通之处,不至于互相排斥。

  以前在台湾,我日间教英文,夜间写中文,颇能并行不悖。

  后来在香港,我日间教三十年代文学,夜间写八十年代文学,也可以各行其是。

  不过艺术是需要全神投入的活动,没有一位兼职然而认真的艺术家不把艺术放在主位。

  鲁本斯任荷兰驻西班牙大使,每天下午在御花园里作画。

  一位侍臣在园中走过,说道:“哟,外交家有时也画几张画消遣呢。”鲁本斯答道:“错了,艺术家有时为了消遣,也办点外交。”陆游诗云:“看渠胸次隘宇宙,惜哉千万不一施。

  空回英概入笔墨,生民清庙非唐诗。

  向令天开太宗业,马周遇合非公谁?后世但作诗人看,使我抚几空嗟咨。”陆游认为杜甫之才应立功,而不应仅仅立言,看法和鲁本斯正好相反。

  我赞成鲁本斯的看法,认为立言已足自豪。

  鲁本斯所以传后,是由于他的艺术,不是他的外交。

  一条命,专门用来旅行。

  我认为没有人不喜欢到处去看看:多看他人,多阅他乡,不但可以认识世界,亦可以认识自己。

  有人旅行是乘豪华邮轮,谢灵运再世大概也会如此。

  有人背负行囊,翻山越岭。

  有人骑自行车环游天下。

  这些都令我羡慕。

  我所优为的,却是驾车长征,去看天涯海角。

  我的太太比我更爱旅行,所以夫妻两人正好互作旅伴,这一点只怕徐霞客也要艳羡。

  不过徐霞客是大旅行家、大探险家,我们,只是浅游而已。

  最后还剩一条命,用来从从容容地过日子,看花开花谢,人往人来,并不特别要追求什么,也不被“截止日期”所追迫。

  名家经典美文 篇9

  人活着就得做事情。

  古今中外,无一人活着而居然可以不做什么事情,连婴儿也不例外。

  吮奶便是婴儿所做的事情,不许他做他便哭闹不休,许他做了他便乖而安静。

  广论之,连蚊子也要做事:吸血;连蚯蚓也要做事:钻地。

  一个人一生所做之事,可以从许多方面来归纳——比如善事恶事、好事坏事、雅事俗事、大事小事……等等。

  世上一切人之一生所做的事情,也可用更简单的方式加以区分,那就是无外乎——愿意做的、必须做的、不愿意做的。

  细细想来,古今中外,一生仅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即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以一概不做的人,极少极少。

  大约,根本没有过吧?从前的国王皇帝们还要上朝议政呢,那不见得是他们天天都愿意做的事。

  有些人却一生都在做着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比如他或她的职业绝不是自己愿意的,但若改变却千难万难,“难于上青天”。

  不说古代,不论外国,仅在中国,仅在二十几年前,这样一些终生无奈的人比比皆是。

  而我们大多数人的一生,其实只不过都在整日做着自己们必须做的事情。

  日复一日,渐渐地,我们对我们那么愿意做,曾特别向往去做的事情漠然了。

  甚至,再连想也不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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