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原来如此简单

在刚懂得什么是粉红色时,它就让我感到温馨与心安。我向往着高楼独居,衣柜里挂满不重样的花裙,粉色的墙,粉色的床单和桌椅,一房的毛绒娃娃;每天吃着不同口味的蛋糕,去往不同的梦境景观……大概在这个时候,我对“幸福”下了这样一层定义。

遥不可及的生活以及不切实际的幻想,是那时的茫远的“幸福”。

奶奶望向天花板说:“我们哇,那个时候的幸福,是过年一起抢着夹的那一顿热乎乎的炒肉,和一双盼了很久的长筒袜……至今难忘——难忘啊!”

我笑着,坚信奶奶在哄我。

似乎随着年龄一点点增加,我所盼望的“幸福”愈发地靠近于实际。

妈妈说,他们那代人,碰上坏的东西只一根筋想着怎样去修好,“一根筋”恰好又成了执着与爱。

那天午后,我把手表摆在爸爸眼前——它不能戴在手腕上了。我满心希望他紧接着说“走,去换个新的!”时,他抬头问:“有书针吗?”

一会儿后,他把手表往桌上一摆,略带骄傲地道:“喏,好了,和新的没啥两样。”细看才知,他把书针剪成合适大小,镶在了表带上,卡在表上,连成了一个环——的确,又可以像往常般环在腕上了。我心中一颤,紧闭得发干的嘴唇怎么也拉扯不开,心中还是在念着钟表店里那款心仪的表。

后来,鞋底裂Www.0279.NeT开了,爸爸会坐在地板上,靠在灯处一点点地粘好。即使胶水在高温下很快凝结成了固体,他会无声响立即出门冒雨买来,即使满手胶块也毫不在意。我抚摸着凹凸不平的鞋面,大声笑话他。最后他总把鞋亮在我眼前,云淡风轻地说:“好了,还可以穿哦。”

很多次我们母女俩瘫在沙发上抱怨他简直是个吝啬鬼。

家里有他自制的板凳、木桌,用红色油漆翻新一次又一次。他买了好几种剪刀,头发长了可以理短,多了可以涮稀,熟练到可以剪齐,终于令妈妈满意。

一个人在家时,看着那些滑稽制品,那墙上五花八门的墙纸和插画,清奇的自创毛笔字,厨房框上的调味柜……我总会想到他把家里搞得乒乓乱响的黑爪子、打出节奏的锤声和磨出的撕裂音,还有他站在高椅上手舞足蹈的慌乱比划、指挥的样子……

每回停工后,爸爸嘴上说累得想放弃,不如去买来的轻松。可我认真地留意过,他眼里满溢着欣喜和惬意,那是我平常所找不到的。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用双手为家里添置物品,给家人一种熟悉如暖阳的心灵舒适,花大把的钱购来的东西远远不及此珍贵。

每每在桌旁学习时,我的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心安。时间终究会告诉你答案,这些源自于自制品的幸福终会永久存在,停留在这个家里,任时针它肆意跨界、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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