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那年

那年夏天,有种令人不舍的感觉,我们就要说再见。匆匆那年,不知何时再相见。曾经你们的笑脸,却一直在眼前。

那张照片,两侧是郁郁葱葱的凤尾竹,晨光在扬起的竹叶上流转,风儿淘气地挠着我们的脸庞,如幼猫的爪儿。背后,淡粉色的楼体上,亮金色的大字耀眼夺目,那是母校的校训,“种月耕云,百年树人”。胸前,艳红色的红领巾迎风飘舞,大伙儿都抿着唇,阳光堆起了紧促的墨眉,却藏不住我们眼眸中少年的朝气。或盘腿席地,或挺胸而立,在毕业的钟声里,匿起我们最后相聚的身影。

曾经的我们,淘气。因为集会吵闹,而被罚跑操场,朱红砂粒飞扬,阳光挤压着身体,流出颗颗晶亮的汗珠,浸透背后的衣衫。空气开始稀薄,脚步渐渐沉重,于是干脆停下来,在操场边沿踱步。日头逐渐升高,将彼此的影子仓促磨短,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你汗津津的手臂勾着我的脖子,她湿露露的发丝拂过你的脸庞。上课铃声已响,空荡荡的石桥上,我们46人一个也不少,就那么浩浩荡荡的在桥头上流连忘返。回教室的路似乎很长,多想懒懒地一同走着,穷尽一生时光。

曾经的我们,争气。运Www.0279.NeT动会上拼尽全力,把班级荣誉视如自己的生命。每次大扫除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清洁教室高处的班牌。

“喂,朱二师兄,叫你搬的桌子和椅子,你搬来了没。”“来……来……来了!”一旁的小朱同学好不容易才把那重得跟五指山般的桌子扔到了地上,一张圆脸涨得像个猴子屁股,顺手抹了一把汗珠子,“喏,你要的桌子够了,让我先歇会儿,剩下来的就是……那就是你们的事哩!”一旁的几个男生把那桌子推到班牌的正下方,身材形似竹竿儿的“蜜蜂儿”便猫着腰,腿部蓄力,轻轻跳上桌板,发出一声轻响“嗒”。女生们也在这时围到桌边,伸手托着桌,微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得盯着班牌。只见“蜜蜂儿”微微踮起脚尖,伸手一勾,一把将那蒙了一层灰儿的牌子取了下来,众人的心,这才重新落回肚里。班牌擦净晾干后,重新端端正正摆回到教室的中心位置。

或许正如龙应台在《1964》中说过的,我们终将走向不同的人生轨迹,于人海茫茫相遇,也于人海茫茫走散,路的尽头,这一别将是天涯。无奈,只能将心中一片情谊托于这一组相片,记住匆匆别去的那年,我们如夏花般绚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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