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仰望星空
城市的夜空永远令人失望,稀疏而细小的星辰像几粒淡黄的米粒,被人随手撒在漆黑如墨的天幕中。月也十分孤独,缺的,淡的,光并不很亮。在那一刻,我宁愿将地上的灯火辉煌与天宫的凄清交换,换成一个甚至有狼嚎的荒野。
这并不是我那时的想法,只是用现在的文字将小时候每天晚上看到的,经历的,感受的描绘出来罢了。都说小孩的精力是无限的,这话倒一点也不错。小学低年级时,父母还在经营几家小店,作息时间和我很合不来。每天晚上九点钟,陪着外婆看完我并不爱看的电视剧,我都得去卫生间把牙刷打湿,假装刷了牙,然后在床上熬过两三个小时。大约十点半,门总会咔嚓一声打开,钥匙一把插入锁中,随即迅速扭开,干脆利落,空气中夹杂着父亲疲惫的喘息和母亲干燥的嗓音,门又有气无力地关上了。
“孩子睡了吗?”
“不知道。”
“肯定又没刷牙。”
小聪明又被他识破了,我侧过身,窗外有星星点点的星光,街边的店铺也都逐个把卷帘门拉下,我的眼皮渐渐合拢。
那时与父母交集甚少,但仍是孩童的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Www.0279.NeT好。有一大群能到处疯的朋友就已经足够了,甚至吃饭也不是我所担心的。不像成年人,恋家之情在我这里微乎其微。父亲是个严厉的角色,母亲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慈祥,他们总是在我犯错的时候大声责骂我,带着粗红的脖子,狰狞的脸,愤怒到不敢直视的眼睛——我只是那个本就比父亲矮一截还得低着头流着泪的孩子。骂完之后呢?或许可以改正吧。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家有了更多的依赖。与其说是依赖,不如说是一根永远断不开的纽带。如今学业的疲惫,可以让我在5分钟内睡着。父母批评我时,我也可以扯着嗓子大声反驳。口里的牙套让我必须认证刷牙。繁忙而紧张的高中生活,也让我对同在一片城市星空下的家产生思念。星空依旧不那么好看,家庭仍旧不那么完美,但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永垂不朽,一定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曾经看过北大的宣传片《仰望星空》。
现在我有了自己不同的理解。
置身于偌大的城市中,在雅礼,在那一刻,在整片整穹顶般的天幕下,我越发仔细地盯着那几点突兀的光,不需伸手去摘,因为家的方向在此,真情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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