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人间词话》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

  浅谈《人间词话》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

  ——《人间词话》读书笔记

  谈到王国维先生的《人间词话》,包括前不久的读书分享会,很多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经典的人生三境界理论:“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但我今天不谈人生三境界,我想结合文学概论正在学习的“意境论”来浅谈我眼中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

  谢卓婷老师所教授的意境是指抒情性作品中呈现的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的形象系统及其生发的审美想象空间。我自己的理解就是,“意”是情和理的融合,即意蕴;“境”是形和神的融合,即境界。意境就是在这两个融合的过程中,情理、形神相互渗透所形成的能够传达出思想情感的一种境界。

  为什么我要拿文学概论中的意境说和王国维先生笔下的境界说做比较呢?其实我发现仅仅通过阅读作品,而没有任何理论知识的支持,对于作品的理解是非常有限的。这部作品很早前就阅读了,但其实也就只是停留在了“读”的层面,而没有提升到“思”的高度。文学本是相同的,中西文学如此,中国文学亦然。因此,我在这里借用文学概论课程中所理解的知识来阐述我对王国维先生“境界说”的观点。

  王国维先生这本书一开始就提出“境界”一词。“词以境界为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五代北宋之词,所有独绝者在此。”继而他又将文学境界分为“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文章第三则中提到的“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

  王国维先生提出的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那么什么叫做以我观物?什么叫做以物观物?我认为以我观物就是指主体存在“我”的感情色彩,并且根据这种主观情感去对客观物体进行审美关照。那么以物观物就是指根据物体的客观特性去进行审美关照。

  因此,有我之境是指那种情感比较直接,倾向鲜明的意境。如杜甫的《春望》,这首诗道出了作者丽景战乱,特别是目睹安史之乱的破败景象的痛苦心情。花草本不落泪,鸟儿也不会因为人的离别而或喜或悲,只因为人的痛苦不堪,所以人的所见之物都着有人的感情色彩,这大概就是有我之境。

  其实在没阅读这本书前,我一直所认为的无我之境都是不掺杂人的感情,单纯由客观事物构成的一种境界。但其实王国维先生所说的无我之境并不是指不作品中丝毫不掺杂人的感情色彩,而是指意境中蕴含的情感相对来说是含蓄的,并不直接,是深藏不露的,需要从字里行间、画面中去仔细体会。

  “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是从相对意义上而言的,因为他们都蕴含人的主观思想和情感体验,只是放和收的程度不同,所以我觉得在理解“无我”的时候,不能认为是绝对的无我,而是看作品中所描绘的场景,“我”是在其中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是在场景中活动并流露感情的角色?还是仅仅是看客的角色?

  针对这个问题,我觉得用谢卓婷老师提到的写境和造境就很好理解了,区分“有我”和“无我”可以通过判断“我”在作品中充当的角色来辨别,造境的“我”,即“我”因为当下的感情变化,融情于景,眼里看到的物都因“我”而有了情感,即“有我”,如“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这句诗传递出的情绪是不属于读者的,是“我”创造的属于作品中“我”的情感;写境的“我”,是“我”置身景物之外,以物观物,用看客的角度去看待客观事物,再将客观事物转述进作品中,如“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只用了白描,却将江上波涛淡淡地闪烁着寒光,白鸟慢悠悠地飞下山去的景平淡质朴地描绘出了。所以相较“有我之境”,“无我之境”更具有一种开放性,留给人的想象空间更大,但其实在解读作品时读者生出的感情又是同作者大致相似的,所以我们依旧能从作品中体会到作者的感情。

  “境界说”作为《人间词话》的核心,王国维先生将它作为词学的最高审美评判带入了词学的批评领域,将中国的批评文学带入了新的领域,所以,我对《人间词话》的探索是不会止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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