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丁立:中国外交要奋发有为

进人新世纪,中国经济发展取得迅速发展,国家综合实力突飞猛进,国际力量对比发生了显著有利的变化。当前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等于俄罗斯、日本和印度的总量,中国军费也已大致相当于上述三国的总和。世界银行以其核算的购买力衡量,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已经超过美国;以官方汇率核算,中国成为世界最大经济体的时代也已为时不远。

中国国力的提升,必然对国家外交产生多方面的影响。首先,基于现实主义的中国对外行为将由于综合国力的提升而更具能力维护自己的核心国家利益,中国外交也将步入更有作为的大国外交时代。其次,鉴于核心利益的重要部分是国家主权、领土完整和国家安全,而关于领土主权的问题都一概发生在中国与周边接壤的国家之间,因此中国在新时代的周边外交也将备受关注。第三,崛起时代的中国利益正日益同各地区和世界的发展息息相关,中国对维护、改善与塑造国际秩序正在发挥更大的作用,中国能够而且应该对国际治理做出更大贡献。

这个理论的关键在于,中国的对外关系必须同时升级其“大国外交”和“周边外交”的理念。就升级版的“大国外交”而言,中国不再只是重视大国外交,而是首先将自身定位为大国,并在此基础上推进平等有为的大国外交。

开展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

作为一个新型大国,中国不仅具有大国体量,而且具有大国能量,更要具有大国思量,从而开展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不仅具有大国风范,它更怀有中国对外工作的独特理念。同他国传统的大国外交相比,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贵在坚持中国道路、社会制度、文化传统与价值观念。

在历史上,大国崛起往往伴随着侵略扩张,损害着他国的正当利益,这也是当今国际社会的一些国家对中国快速崛起持有疑虑的原因所在。但是,无论对内对外,当代中国都珍视和平,恪守独立,这是中国发展的深刻经验。我们要清晰阐述中国和平发展与合作的现代理念,将和平意图公诸于世,并在对外工作中竭诚予以落实,让世界切实看到中国言必信、信必果,而不将和平发展当作功利性的权宜之策。

中国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发展,不仅要“和平”,更重要的是“独立”。我们反对“独立白主”的“非和平发展”取向,更深知没有独立自主,持久并且有尊严的和平就无从谈起。因此,为了获得平等而且永续的和平,我们必须将国家利益放在自己力量的基点之上,而不能长期依靠利益妥协或者借力平衡以获取国家安全。

在漫长的人类历史长河中,中华民族已无数次证明了自己的深谋远虑,但像中国这样一个庞大体量的国家,它的根本安全必须依赖自主安全,它必须具有充裕的国家安全资源并充分保障国家的独立白主。尤其是对中国这样的大国,它坚持不结盟原则,无法经由大国结盟而获得合作性威慑,因此更需积极培育白身能力,从而有充沛实力保障自主作为。

正因如此,中国在新时代将按照大国定位,同时兼顾和平与发展的双重目标。不管世界风云如何变幻,我们既要看到和平与发展的时代主题仍将恒久不变,也要充分估计到国际矛盾与斗争的尖锐复杂,从而坚持发展中国的综合同力,不就核心利益进行妥协。应该说,经过中共建政65年来的持续发展和改革开放以来35年的高速崛起,当今中国维护国权的能力已经大为雄厚,国际社会必将更多领略那种恪守原则、积极有为的中国特色的大国外交。如果对此不愿做好准备,那将很有可能不务实际而遭受挫折。

将中式和平公义观推向世界

作为大国,我们必须坚持文化传统,承继国家平等的原则,坚持和平共处,匡扶人类正义,推动国际关系的民主化。在过去十分贫穷时,中国就曾长期为发展中国家仗义执言,支持人类社会反殖民、反霸权的正义斗争,也曾因此收获了巨大的软实力。中国发展了,这个拥有丰富文化底蕴的国家不仅将摈弃国际社会“国强必霸”的传统定式,还将更有能力为广大发展中国家谋平等话语、求公平正义。唯有如此,中国的大国之路才会独特,不仅区别于历史上他国的大国崛起,而且真正把这次的中国崛起之路和平地走通。

当代中国还将协力分担共同发展的义务,并且合作承担人类安全的责任。随着中国的稳健进步,中国将更有能力为地区和世界的繁荣与稳定提供各种公共产品,为广泛的国际治理贡献自己的正能量。当前,中国通过亚信平台正积极推进亚洲集体安全概念,并经由亚太经合组织烘托亚太自贸区的蓝图,增进与所有金砖国家、上海合作组织成员以及亚洲与世界所有新兴国家的广泛合作,以新丝路的宏大构想快速提升“一路一带”地区的基础设施与互联互通,进而将经济联通辐射到整个世界。

作为大国,我们必须坚持价值观念,因为这是奉行中国道路的哲学基础。中国价值,即是天下为公、世界公正、人类和平,这也正是中国有别于其他大国的价值之处。一个崛起大国如果希望得到世界追随,必然需要输出自身价值理念。无论从中国古代先哲的和谐与仁义之道,还是从当代中国的平等与合作实践,我们都能从中提取可同世界分享的中国思想。

随着中国的和平发展与崛起,我们将自己的和平公义观推向世界有了更好的条件。在中国逐步实现自身发展的基础上,中国将逐步走上引领亚太地区与世界各国普遍繁荣的道路。

周边外交出现积极作为

新时代的中国外交升级,不仅体现在以大国身份开展大国外交,而且以大国身份从事周边外交。长期以来,新中国在处理同周边国家的外交时,这种大国外交的思维不足,不仅表现在由中国主动或参与推动建章立制、在为中国与周边国家相处关系确定规范模式方面能力不足,也体现在由中国扩散发展能量以及提供安全公共产品方面的不足。然而,这一切随着中国自身的发展以及引领周边共同发展与安全意识的觉醒,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在一个重新认知中国的大国地位与作用的时代,中国周边外交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积极作为。

就升级周边外交而言,中国正在安全领域推动“亚洲是亚洲人的亚洲”的观念,力图通过多边合作,通过借鉴欧洲区域安全建设的经验,打造亚洲地区的集体安全和信任建立体系。在亚洲的次地区,中国在关于朝鲜半岛无核化的“六方会谈”以及关于中亚地区安全稳定的‘上海合作组织”方面都起到了核心作用。

目前,中国还与东盟国家就“南海各方行为准则”进行协商,并在更多致力于阿富汗的发展与稳定。在经贸领域,中国提出的丝绸之路“一路一带”已得到沿线绝大多数国家的积极呼应,中国对外输出基础设施公共产品的合作倡议受到普遍欢迎。虽然中国要成为地区发展和稳定的公共产品的全面提供者还需要更多时间,但中国相关外交理念与实践的进化已经十分明显。

中国外交要奋发有为,还要学会向世界讲述中国外交有所作为的故事之能力。我们需要向世界讲述这个国家长期扶助贫弱、奉行国际公义、为人类做出贡献的中国故事,让中国梦想受到世界的普遍尊重。中国奉行和平准则,践行国际义务,这种精神还将代代传承。中国外交越是奋发有为,就越是凸显中国正能量,地区安全和世界发展就越有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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