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 毁灭之后
剧透《疯狂的麦克斯4:狂暴之路》(以下简称《狂暴之路》)丝毫不会影响观看快感,这部电影的剧情简单粗暴:世界毁灭之后,不死老乔依仗对水资源的掌控建立了武装王国,他手下的战将弗瑞奥萨带着生育者们叛逃,路上与麦克斯相遇,二人联手抗衡不死老乔,并最终夺回了泉水谷。
这并不是一部强情节的电影,但它非常电影化,用镜头语言极其强烈地调动了观者的情绪。一开头,逃亡的公路警察麦克斯落入不死老乔之手,他被不死老乔那些浑身涂满白粉的子孙――战争之子――拖入了壁垒森严的城堡。一系列干脆利落的动作剪辑后,整个城堡的内部结构随着战争之子与麦克斯的追逐像卷轴一样展开,战争之子们面目狰狞,但却无法区分,他们只是不死老乔的战争机器而已。麦克斯最终被囚入山谷,片名轰然而出,在这个过程中,麦克斯没有一句台词,他的绝望却和这个荒芜的世界一起如此清晰地刻印在了银幕上。
另一位主角,由查理兹?塞隆饰演的弗瑞奥萨,开着一辆装满水的油罐车破门而出,踏上了逃亡的旅途。她带着不死老乔的5位妻子去寻找绿洲。弗瑞奥萨是一个背景故事丰富的人物,幼时被拐至泉水谷,一路升至不死老乔手下的大将,想必经历过一番腥风血雨。她带5位妻子出走,动机是“乔拿走了我最心爱的东西,我也要带走他最心爱的东西”,其背后也必然有惨烈的故事。但这一切都没有直接呈现在电影里,我们只能看到她沉着地命令副官放行,然后绝尘而去。
《狂暴之路》是一个典型的公路电影,也延续了导演乔治?米勒标志性的“废土”风格。废土(wasteland)电影的命名来自1988年的一款同名游戏,是科幻电影的一个细分类型,旨在讨论人类文明在经历巨大灾难后如何幸存于被毁灭的世界。这个概念与二战之后人们的反思有关,当面对满目疮痍的战争废墟,人们开始思考核武器、环境污染和贪欲对人类命运的影响。
在乔治?米勒的设定里,未来世界人们将因水资源短缺而引发连绵的战争,拥有资源者是新世界的王者,制定所有规则;而其他人则为最基本的生存条件而痛苦挣扎。有产者中难免产生分裂,无产者中必有反骨,一切故事就此开始。
麦克斯和弗瑞奥萨的逃亡之路可以用一个字概括,就是“燃”。他们身后是不死老乔的武装车队,前方是吞日蔽月的沙尘暴,车上有5个需要保护的生命。一辆辆尘土飞扬的汽车擦着银幕边缘驰过,近身格斗扬起扑鼻的烟尘,在整个电影大部分的时间里,乔治?米勒都没有给观众喘息的机会。在这个意义上,《狂暴之路》是需要去“看”,而不是去讲的电影。
不过,《狂暴之路》超出一般动作片的地方除了动作场面,还在于其人物设定和世界观。许多评论家已经指出,《狂暴之路》有强烈的女权色彩。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男性拯救女性的故事,也不是一个女性模仿男性特质的故事,弗瑞奥萨有着充分的个人性格塑造。她机智地策划了逃亡,战斗经验一流,英勇的表现之下是对新生的渴望。她绝非无情之人,但克制冷静,当其中一个妻子掉下车的时候,她反复和麦克斯确认“你真的看到她被车碾过去了吗”,得到确定答案之后,果断继续前进。
麦克斯在整部电影中的台词数量大概只有20多句,他和弗瑞奥萨经历了由不信任到托付性命的过程,全靠不间断的动作戏实现。弗瑞奥萨曾问他的名字,他不肯说。但影片结束,弗瑞奥萨重伤,麦克斯给她输血,并告诉她“我的名字是麦克斯”。经历了银幕上两个小时的狼奔豕逐、命悬一线后,这是最动人的话语。
《狂暴之路》里,男女主角并没有像大多数主流电影那样,无可避免地陷入爱情。用查理兹?塞隆的话说,他们两个都忙着追车,连说话的工夫都没有,怎么谈恋爱呢?男女主角共同经历了一次冒险,对彼此保有最高的敬意,这就足够了。而这样的关系,并不需要一次爱情的发生才功德圆满。
难得的是,电影中的12个女性配角,也全部个性分明,有的坚忍,有的柔情,有的机智。妻子们并不是被动的逃亡者,影片开头就提到“是她们求她的”;沙漠之中的老太太,始终保留着生命的种子。这些女性角色,她们有选择,有信念,并最终决定了自己的命运。
废土电影的设定是灾难后的世界,人们经历过高度发达的文明,此时面对全部清零的世界,分化出两种不同倾向的人群:一种人坚持自然法则,比如不死老乔,有资源者得天下,其他人需要臣服于自己;另一种人仍有文明的情怀,想要在荒土之上建立一个较为平等的新社会。麦克斯和弗瑞奥萨代表着文明人,影片开头即交代了麦克斯渴望保护家人,有正义之心,在影片结尾,二人开闸放水,让所有居民都能喝到饮用水。荒蛮与文明的斗争,实际上是人类的野性生存冲动与发展的渴望之间永不停歇的斗争。如果继续思索下去,影片仍然留下巨大的悬念,一个暴君被推翻了,可资源仍然十分有限,并不够所有的居民享有。接下来该怎么办?两位主角又会怎么选择呢?也许接下来的续集会有所涉及。
导演乔治?米勒今年70岁了,筹拍这部电影长达20年,中间经历过资金断档、演员(原定梅尔?吉布森)出状况等,直到2009年《狂暴之路》在澳大利亚开机,却天公不作美,沙漠里下起暴雨,野花疯长如花园一般。剧组只好转战纳米比亚。电影中的八成打斗是实景拍摄,配合优美的摄影,视觉效果甚佳。导演还加入了许多邪典元素,比如在战车上大唱摇滚的歌星,把人吊在空中飞来飞去的武器等,也很有趣味。
拍电影的过程艰辛无比,乔治?米勒一度向导演彼得?威尔抱怨自己干不好。彼得对他说,应该把这个当做一项军事任务,是一场应对所有因素和时间的决战,而且你还不知道哪些地方有地雷,“你在打一场奇怪的、可爱的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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