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1
原文:
读孟尝君传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
嗟乎!
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
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
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译文:
世人都称孟尝君能够招贤纳士,贤士因为这个缘故归附他,而孟尝君终于依靠他们的力量,从像虎豹一样**的秦国逃脱出来。唉!孟尝君只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的首领罢了,哪里能说是得到了贤士!如果不是这样,(孟尝君)拥有齐国强大的国力,只要得到一个贤士,(齐国)就应当可以依靠国力在南面称王而制服秦国,还用得着鸡鸣狗盗之徒的力量吗?鸡鸣狗盗之徒出现在他的门庭上,这就是贤士不归附他的原因。
注释:
1.选自《临川先生文集》,《孟尝君传》指司马迁《史记·孟尝君列传》。
2.称:称颂,赞扬。
3.孟尝君:姓田名文,战国时齐国公子(贵族),封于薛地(今山东省滕县东南)。
4.士:士人,指品德好、有学识或有技艺的人。
5.归:投奔,投靠。
6.卒,终于,最终。
7.赖:依仗,依靠。
8.其:指门下士。
9.特:只,仅,不过。
10.鸡鸣狗盗:孟尝君曾在秦国为秦昭王所囚,有被杀的危险。他的食客中有个能为狗盗的人,就在夜里装成狗混入秦宫,偷得狐白裘,用来贿赂昭王宠妃,孟尝君得以被放走。可是他逃至函谷关时,正值半夜,关门紧闭,按规定要鸡鸣以后才能开关放人出去,而追兵将到。于是他的食客中会学鸡叫的人就装鸡叫,结果群鸡相应,终于及时赚开城门,逃回齐国。后成为孟尝君能得士的美谈。
11.雄:长、首领。
12.耳:罢了。
13.擅:拥有。
14.宜:应该
15.南面:指居于君主之位。君王坐位面向南,故云。
16.制:制服。
17.夫:发语词。
赏析:
《读〈孟尝君传〉》为*最早的(第一篇)驳论文(议论文的一种)。本文的主旨在于“(翻案)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 这是一篇读后感。全文不足一百字,却以强劲峭拔的气势,跌宕变化的层次,雄健有力的笔调,成为我国古代有名的短篇杰作。
1、转折有力,首尾无百余字,严劲紧束,而宛转凡四五处,此笔力之绝。(《唐宋文举要》引楼迂斋语);
2、语语转,笔笔转,千秋绝调。(同上,引沈德潜语);
3、此文笔势峭拔,辞气横厉,寥寥短章之中,凡具四层转变,真可谓尺幅千里者矣。(同上,引**已语);
4、王安石的论说文《读〈孟尝君传〉》,全篇只有四句话、八十八字。它议论脱俗,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被历代文论家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一生立志革新变法的王安石,十分强调文章要有利于“治教”,要有益于社会进步。他曾说:“治教**,圣人之所谓文也。”又说:“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
《读〈孟尝君传〉》这篇论说文,就是为“有补于世”而作的。很明显,抨击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自然就会使读者认识到,不能像孟尝君那样,徒有“好养士”的虚名,而没有济世兴邦的才能,应该脚踏实地为振兴国家作出具体贡献。《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所以能成为“千秋绝调”,为历代文学爱好者传诵、欣赏,就是因为它文极短而气极长,就是因为在如何看待“孟尝君能得士”的问题上,王安石有务出新意、发人深思的脱俗看法。
孟尝君,姓田,名文,是战国时齐国的公子,封于薛(今山东滕县南)。他与当时赵国的*原君,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都以“好养士”出名,称为“战国四公子”。孟尝君当时有食客数千,可谓宾客盈门、谋士云集了。但是,王安石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必须具有经邦济世的雄才大略,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是根本不配“士”这个高贵称号的。孟尝君如果真能得“士”,也就可以“南面而制秦”,又何必赖“鸡鸣狗盗”之力而灰溜溜地从秦国逃归齐国呢?被世人赞为“孟尝君能得士”的例证“鸡鸣狗盗”故事,正是孟尝君“不能得士”的有力佐证。因此,孟尝君只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之雄耳”。王安石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论证手法,一反“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无可辩驳地把孟尝君推到“鸡鸣狗盗”之徒的行列,使人耳目一新。真是寥寥数语,曲尽其妙,淡淡几笔,气势纵横,细细玩味,有很丰富的**内容。《读〈孟尝君传〉》作为一篇翻案性的论说文,并没有冗长的引证,长篇的议论,仅用四句话八十八个字,就完成了立论、论证、结论的全过程。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2
原文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译文
世人都称赞孟尝君能够招贤纳士,贤士因为这个缘故归附他,而孟尝君终于依靠他们的力量,从像虎豹一样**的秦国逃脱出来。唉!孟尝君只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的首领罢了,哪里能说是得到了贤士!如果不是这样,(孟尝君)拥有齐国强大的国力,只要得到一个贤士,(齐国)就应当可以依靠国力在南面称王而制服秦国,还用得着鸡鸣狗盗之徒的力量吗?鸡鸣狗盗之徒出现在他的门庭上,这就是贤士不归附他的原因。
注释
选自《临川先生文集》,《孟尝君传》指司马迁《史记·孟尝君列传》。
称:称颂,赞扬。
孟尝君:姓田名文,战国时齐国公子(贵族),封于薛地(今山东省滕县东南)。
士:士人,指品德好、有学识或有技艺的人。
归:投奔,投靠。
卒,终于,最终。
赖:依仗,依靠。
其:指门下士。
特:只,仅,不过。
鸡鸣狗盗:孟尝君曾在秦国为秦昭王所囚,有被杀的危险。他的食客中有个能为狗盗的人,就在夜里装成狗混入秦宫,偷得狐白裘,用来贿赂昭王宠妃,孟尝君得以被放走。可是他逃至函谷关时,正值半夜,关门紧闭,按规定要鸡鸣以后才能开关放人出去,而追兵将到。于是他的食客中会学鸡叫的人就装鸡叫,结果群鸡相应,终于及时赚开城门,逃回齐国。后成为孟尝君能得士的美谈。
雄:长、首领。
耳:罢了。
擅:拥有。
宜:应该
南面:指居于君主之位。君王坐位面向南,故云。
制:制服。
夫:发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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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评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土,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为一立,开门见山提出议论的中心问题,即孟尝君能不能得士?“嗟呼!孟尝君特鸡呜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为一劈,陡然一转,否定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提出了作者对孟尝君的评价,即孟尝君仅仅是个“鸡鸣狗盗之雄”,实在劈得精巧,劈得有力。“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为一驳,驳“孟尝君能得士”,驳孟尝君“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紧扣主旨,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十分有力地证明,孟尝君是不能得士的。“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为一断,断“士以故归之”,断然肯定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劈,一驳,一断,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
王安石非常反对华而不实的文风,反对过于雕镂的文辞,主张“意惟求多,字惟求少”。他给祖择之书云:“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已。”《读〈孟尝君传〉》这一篇论说文,谋篇布局严谨自然,遣词造句也极其简练,文简意深,完全符合其“要之以适用为本”的行文用词原则。
孟尝君自秦国逃归齐国,《史记·孟尝君列传》有较详细生动的描述,是历史上一个情节曲折令人爱读的故事。但是,王安石在《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中,没有引用孟尝君自秦逃归齐国故事中的任何情节,而是抓住最本质的内容,从“鸡鸣狗盗”成语着笔,这样,就省去了许多笔墨。“鸡鸣狗盗”这一成语,在文*用了三次。第一次“特鸡鸣狗盗之雄耳”,是为破“孟尝君能得士”而用;第二次“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是为破“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而用;第三次“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是为破“士以故归之”而用。三次所用,各在其位,各有其非用不可的重要作用,所以,读来并不使人感到重复累赘,反觉抑扬顿挫,琅琅上口,津津有味。可见王安石用词的精妙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全文不满百字,被历代文论家评为“千秋绝调”,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
“鸡鸣狗盗之徒”不算“士”,王子野同志和笔者的意见一致,因而不再赘论。问题是“冯驩之类的人物”算不算“士”。根据《战国策》和《史记》的记载,冯驩(又作冯煖、冯谖)确实是个很有才能的人物:他“矫诏以债赐诸民”,为孟尝君“市义”,使孟尝君罢相回薛时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欢迎;他替孟尝君经营“三窟”,使孟尝君重返相位,而且“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但也仅此而已。孟尝君为相数十年,在**安民方面有多少政绩呢?冯驩作为孟尝君的主要谋士,在**安民方面给孟尝君出了多少主意呢?除了“以债赐诸民”在客观上减轻了薛地人民的负担外,还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呢?而且“市义”也好,“三窟”也好,并不是为了国富民强,而是为了巩固孟尝君在齐国的地位;至于三次弹唱“长铗归来乎?”更不是为了富国强民,而只是为了冯驩自己生活上的满足。——正是根据冯驩的所作所为,王安石把“冯驩之类”逐出了“士”的范畴,而归之于“鸡鸣狗盗之徒”。在王安石看来,冯驩和“鸡鸣狗盗之徒”是同类,他们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而已。当孟尝君满足了冯驩“食鱼”“乘车”的要求后,冯驩向自己的朋友炫耀:“孟尝君客我!”——这不是一个追名逐利之徒的形象吗?
《读〈孟尝君传〉》指出:“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可见,王安石所说的“士”,不是仅仅“为知己死”的人,而是指目光远大、为国为民的人。在王安石心目中,能为国立功、为民谋利的人才算“士”,而为自己或为某一个人谋利的人并不算“士”。这从他的《答司马谏议书》可以看出。他说:“举**之政,以兴利除弊,不为生事;为天下理财,不为征利”,“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可见,王安石所谓“士”,是像他那样能为国兴利、膏泽百姓的人。在王安石看来,单纯为**的个人安危荣誉出谋划策奔波效劳的人,如冯驩之流是不能列入士林的。因此,他不必“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战国策》和《史记》记载的史实,便合乎逻辑地否定了孟尝君善养士的说法。
总之,《读〈孟尝君传〉》不愧为名家名作。其立论的精当,论据的典型,论证的精辟,“足以为后世法”,值得学习借鉴。这篇文章也引出了一个著名成语:鸡鸣狗盗。
差评
王安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留下不少诗文名作,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名人的名作未必篇篇都是白璧无瑕,所以对名文不要迷信。他的这篇《读〈孟尝君传〉》就不是好作品。不管怎么吹捧它“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也不管怎么赞扬它“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这些看法全是表面的、形式的。问题的实质是这篇翻案文章论证不稳,站不住脚。主要缺点在两方面:翻案没有事实根据,推论又不合逻辑。
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huān)、冯煖(xuān)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否则这个案是翻不掉的。这正是问题的实质所在,避开它而翻案,只好想当然妄发议论:“嗟呼!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刘德斌对这种没有事实根据的议论不去批评反而赞扬作者不引《史记》记载“省去了许多笔墨”,抓住了“最本质的内容”。
读历史书不为习俗之见所束缚,敢于以怀疑的眼光去探索问题,这种精神是可取的。王安石这篇文章可取之处仅此而已。但是他不依据事实去翻案就大错特错了。科学的态度要求实事求是,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不值得学习。
证论问题当然离不开推论,但推论的大前提必须牢靠、稳固才行。“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得士就不要靠鸡鸣狗盗之力这个大前提是站不住的。因此“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的论据完全是主观臆断。刘德斌却认为这个断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对不合理的论断为什么不可以辩一辩呢?北宋著名***、文学家王安石的名作《读〈孟尝君传〉》,言简意深,历代传诵。对此,王子野同志在《名文未必无讹》一文中提出批评。他说:“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他的理由是:“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笔者不揣冒昧,斗胆来“翻上一翻”。
第一句摆出待批驳的观点,说明世人对孟尝君的传统看法:“孟尝君能得士”。接着写出这一论点的两个依据:一个是“士以故归之”,这是概括地说;一个是“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这是从具体事例说。干净利落,开门见山竖起了要论驳的靶子,可谓“立”。
第二句先用感叹词“嗟呼”加强语气,然后直接了当地驳斥“孟尝君能得士”的说法,孟尝君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的首领罢了,怎么能说他能得士呢?斩钉截铁,一下子就把“士”和“鸡鸣狗盗”之辈区别看来,开语警策,反驳有力,将“世皆称”云云一笔扫倒,此可谓“驳”。
第三句转折腾挪,加深反驳之意,用反证法提出自己对“士”的标准的看法:“士”必须是可赖以谋国制敌的能人,凭仗齐国强大的国力,得到一个“士”,就可以使齐国成为霸主,制服秦国。正因孟尝君手下无一真正的“士”,才导致要靠鸡鸣狗盗之徒来帮助孟尝君逃脱秦国,从而证明孟尝君的“士”不足以称为“士”,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新意独出,直追根本,为一篇文章的旨意所在,此可谓“转”。
第四句承接上文,深入一层,运用逻辑推理解析孟尝君不能得士的原因,又驳首句所讲的“士以故归之”,下断语作结,补足对孟尝君能得士的批驳。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的理由:鸡鸣狗盗之徒出入其门,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容置辩,此可谓“断”。
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驳,一转,一断,把孟尝君能得士传统看法一笔扫到,虽转折三次但严谨自然,议论周密,词气凌厉而贯注,势如破竹,具有不容置辩的逻辑力量。
赏析二
《读〈孟尝君传〉》为*最早的(第一篇)驳论文(议论文的一种)。本文的主旨在于“(翻案)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这是一篇读后感。全文不足一百字,却以强劲峭拔的气势,跌宕变化的层次,雄健有力的笔调,成为我国古代有名的短篇杰作。
1、转折有力,首尾无百余字,严劲紧束,而宛转凡四五处,此笔力之绝。(《唐宋文举要》引楼迂斋语);
2、语语转,笔笔转,千秋绝调。(同上,引沈德潜语);
3、此文笔势峭拔,辞气横厉,寥寥短章之中,凡具四层转变,真可谓尺幅千里者矣。(同上,引**已语);
4、王安石的.论说文《读〈孟尝君传〉》,全篇只有四句话、八十八字。它议论脱俗,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被历代文论家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一生立志革新变法的王安石,十分强调文章要有利于“治教”,要有益于社会进步。他曾说:“治教**,圣人之所谓文也。”又说:“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
《读〈孟尝君传〉》这篇论说文,就是为“有补于世”而作的。很明显,抨击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自然就会使读者认识到,不能像孟尝君那样,徒有“好养士”的虚名,而没有济世兴邦的才能,应该脚踏实地为振兴国家作出具体贡献。《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所以能成为“千秋绝调”,为历代文学爱好者传诵、欣赏,就是因为它文极短而气极长,就是因为在如何看待“孟尝君能得士”的问题上,王安石有务出新意、发人深思的脱俗看法。
孟尝君,姓田,名文,是战国时齐国的公子,封于薛(今山东滕县南)。他与当时赵国的*原君,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都以“好养士”出名,称为“战国四公子”。孟尝君当时有食客数千,可谓宾客盈门、谋士云集了。但是,王安石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必须具有经邦济世的雄才大略,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是根本不配“士”这个高贵称号的。孟尝君如果真能得“士”,也就可以“南面而制秦”,又何必赖“鸡鸣狗盗”之力而灰溜溜地从秦国逃归齐国呢?被世人赞为“孟尝君能得士”的例证“鸡鸣狗盗”故事,正是孟尝君“不能得士”的有力佐证。因此,孟尝君只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之雄耳”。王安石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论证手法,一反“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无可辩驳地把孟尝君推到“鸡鸣狗盗”之徒的行列,使人耳目一新。真是寥寥数语,曲尽其妙,淡淡几笔,气势纵横,细细玩味,有很丰富的**内容。《读〈孟尝君传〉》作为一篇翻案性的论说文,并没有冗长的引证,长篇的议论,仅用四句话八十八个字,就完成了立论、论证、结论的全过程。
创作背景
在王安石看来,士应是大则“足以用天下国家”,小则“足以为天下国家只用”,因此士的才干“居则为六官之卿,出则为六军之将”,而不是皓首穷经,从政时“则茫然不知其方者”。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名为读后感,实则借题发挥,以表达自己对人才的看法。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3
原文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译文
世人都称赞孟尝君能够招贤纳士,贤士因为这个缘故归附他,而孟尝君终于依靠他们的力量,从像虎豹一样**的秦国逃脱出来。唉!孟尝君只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的首领罢了,哪里能说是得到了贤士!如果不是这样,(孟尝君)拥有齐国强大的国力,只要得到一个贤士,(齐国)就应当可以依靠国力在南面称王而制服秦国,还用得着鸡鸣狗盗之徒的力量吗?鸡鸣狗盗之徒出现在他的门庭上,这就是贤士不归附他的原因。
注释
选自《临川先生文集》,《孟尝君传》指司马迁《史记·孟尝君列传》。
称:称颂,赞扬。
孟尝君:姓田名文,战国时齐国公子(贵族),封于薛地(今山东省滕县东南)。
士:士人,指品德好、有学识或有技艺的人。
归:投奔,投靠。
卒,终于,最终。
赖:依仗,依靠。
其:指门下士。
特:只,仅,不过。
鸡鸣狗盗:孟尝君曾在秦国为秦昭王所囚,有被杀的危险。他的食客中有个能为狗盗的人,就在夜里装成狗混入秦宫,偷得狐白裘,用来贿赂昭王宠妃,孟尝君得以被放走。可是他逃至函谷关时,正值半夜,关门紧闭,按规定要鸡鸣以后才能开关放人出去,而追兵将到。于是他的食客中会学鸡叫的人就装鸡叫,结果群鸡相应,终于及时赚开城门,逃回齐国。后成为孟尝君能得士的美谈。
雄:长、首领。
耳:罢了。
擅:拥有。
宜:应该
南面:指居于君主之位。君王坐位面向南,故云。
制:制服。
夫:发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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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土,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为一立,开门见山提出议论的中心问题,即孟尝君能不能得士?“嗟呼!孟尝君特鸡呜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为一劈,陡然一转,否定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提出了作者对孟尝君的评价,即孟尝君仅仅是个“鸡鸣狗盗之雄”,实在劈得精巧,劈得有力。“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为一驳,驳“孟尝君能得士”,驳孟尝君“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紧扣主旨,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十分有力地证明,孟尝君是不能得士的。“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为一断,断“士以故归之”,断然肯定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劈,一驳,一断,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
王安石非常反对华而不实的文风,反对过于雕镂的文辞,主张“意惟求多,字惟求少”。他给祖择之书云:“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已。”《读〈孟尝君传〉》这一篇论说文,谋篇布局严谨自然,遣词造句也极其简练,文简意深,完全符合其“要之以适用为本”的行文用词原则。
孟尝君自秦国逃归齐国,《史记·孟尝君列传》有较详细生动的描述,是历史上一个情节曲折令人爱读的故事。但是,王安石在《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中,没有引用孟尝君自秦逃归齐国故事中的任何情节,而是抓住最本质的内容,从“鸡鸣狗盗”成语着笔,这样,就省去了许多笔墨。“鸡鸣狗盗”这一成语,在文*用了三次。第一次“特鸡鸣狗盗之雄耳”,是为破“孟尝君能得士”而用;第二次“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是为破“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而用;第三次“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是为破“士以故归之”而用。三次所用,各在其位,各有其非用不可的重要作用,所以,读来并不使人感到重复累赘,反觉抑扬顿挫,琅琅上口,津津有味。可见王安石用词的精妙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全文不满百字,被历代文论家评为“千秋绝调”,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
“鸡鸣狗盗之徒”不算“士”,王子野同志和笔者的意见一致,因而不再赘论。问题是“冯驩之类的人物”算不算“士”。根据《战国策》和《史记》的记载,冯驩(又作冯煖、冯谖)确实是个很有才能的人物:他“矫诏以债赐诸民”,为孟尝君“市义”,使孟尝君罢相回薛时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欢迎;他替孟尝君经营“三窟”,使孟尝君重返相位,而且“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但也仅此而已。孟尝君为相数十年,在**安民方面有多少政绩呢?冯驩作为孟尝君的主要谋士,在**安民方面给孟尝君出了多少主意呢?除了“以债赐诸民”在客观上减轻了薛地人民的负担外,还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呢?而且“市义”也好,“三窟”也好,并不是为了国富民强,而是为了巩固孟尝君在齐国的地位;至于三次弹唱“长铗归来乎?”更不是为了富国强民,而只是为了冯驩自己生活上的满足。——正是根据冯驩的所作所为,王安石把“冯驩之类”逐出了“士”的范畴,而归之于“鸡鸣狗盗之徒”。在王安石看来,冯驩和“鸡鸣狗盗之徒”是同类,他们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而已。当孟尝君满足了冯驩“食鱼”“乘车”的要求后,冯驩向自己的朋友炫耀:“孟尝君客我!”——这不是一个追名逐利之徒的形象吗?
《读〈孟尝君传〉》指出:“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可见,王安石所说的“士”,不是仅仅“为知己死”的人,而是指目光远大、为国为民的人。在王安石心目中,能为国立功、为民谋利的人才算“士”,而为自己或为某一个人谋利的人并不算“士”。这从他的《答司马谏议书》可以看出。他说:“举**之政,以兴利除弊,不为生事;为天下理财,不为征利”,“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可见,王安石所谓“士”,是像他那样能为国兴利、膏泽百姓的人。在王安石看来,单纯为**的个人安危荣誉出谋划策奔波效劳的人,如冯驩之流是不能列入士林的。因此,他不必“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战国策》和《史记》记载的史实,便合乎逻辑地否定了孟尝君善养士的说法。
总之,《读〈孟尝君传〉》不愧为名家名作。其立论的精当,论据的典型,论证的精辟,“足以为后世法”,值得学习借鉴。这篇文章也引出了一个著名成语:鸡鸣狗盗。
差评
王安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留下不少诗文名作,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名人的名作未必篇篇都是白璧无瑕,所以对名文不要迷信。他的这篇《读〈孟尝君传〉》就不是好作品。不管怎么吹捧它“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也不管怎么赞扬它“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这些看法全是表面的、形式的。问题的实质是这篇翻案文章论证不稳,站不住脚。主要缺点在两方面:翻案没有事实根据,推论又不合逻辑。
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huān)、冯煖(xuān)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否则这个案是翻不掉的。这正是问题的实质所在,避开它而翻案,只好想当然妄发议论:“嗟呼!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刘德斌对这种没有事实根据的议论不去批评反而赞扬作者不引《史记》记载“省去了许多笔墨”,抓住了“最本质的内容”。
读历史书不为习俗之见所束缚,敢于以怀疑的眼光去探索问题,这种精神是可取的。王安石这篇文章可取之处仅此而已。但是他不依据事实去翻案就大错特错了。科学的态度要求实事求是,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不值得学习。
证论问题当然离不开推论,但推论的大前提必须牢靠、稳固才行。“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得士就不要靠鸡鸣狗盗之力这个大前提是站不住的。因此“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的论据完全是主观臆断。刘德斌却认为这个断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对不合理的论断为什么不可以辩一辩呢?北宋著名***、文学家王安石的名作《读〈孟尝君传〉》,言简意深,历代传诵。对此,王子野同志在《名文未必无讹》一文中提出批评。他说:“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他的理由是:“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笔者不揣冒昧,斗胆来“翻上一翻”。
第一句摆出待批驳的观点,说明世人对孟尝君的传统看法:“孟尝君能得士”。接着写出这一论点的两个依据:一个是“士以故归之”,这是概括地说;一个是“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这是从具体事例说。干净利落,开门见山竖起了要论驳的靶子,可谓“立”。
第二句先用感叹词“嗟呼”加强语气,然后直接了当地驳斥“孟尝君能得士”的说法,孟尝君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的首领罢了,怎么能说他能得士呢?斩钉截铁,一下子就把“士”和“鸡鸣狗盗”之辈区别看来,开语警策,反驳有力,将“世皆称”云云一笔扫倒,此可谓“驳”。
第三句转折腾挪,加深反驳之意,用反证法提出自己对“士”的标准的看法:“士”必须是可赖以谋国制敌的能人,凭仗齐国强大的国力,得到一个“士”,就可以使齐国成为霸主,制服秦国。正因孟尝君手下无一真正的“士”,才导致要靠鸡鸣狗盗之徒来帮助孟尝君逃脱秦国,从而证明孟尝君的“士”不足以称为“士”,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新意独出,直追根本,为一篇文章的旨意所在,此可谓“转”。
第四句承接上文,深入一层,运用逻辑推理解析孟尝君不能得士的原因,又驳首句所讲的“士以故归之”,下断语作结,补足对孟尝君能得士的批驳。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的理由:鸡鸣狗盗之徒出入其门,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容置辩,此可谓“断”。
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驳,一转,一断,把孟尝君能得士传统看法一笔扫到,虽转折三次但严谨自然,议论周密,词气凌厉而贯注,势如破竹,具有不容置辩的逻辑力量。
赏析二
《读〈孟尝君传〉》为*最早的(第一篇)驳论文(议论文的一种)。本文的主旨在于“(翻案)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这是一篇读后感。全文不足一百字,却以强劲峭拔的气势,跌宕变化的层次,雄健有力的笔调,成为我国古代有名的短篇杰作。
1、转折有力,首尾无百余字,严劲紧束,而宛转凡四五处,此笔力之绝。(《唐宋文举要》引楼迂斋语);
2、语语转,笔笔转,千秋绝调。(同上,引沈德潜语);
3、此文笔势峭拔,辞气横厉,寥寥短章之中,凡具四层转变,真可谓尺幅千里者矣。(同上,引**已语);
4、王安石的论说文《读〈孟尝君传〉》,全篇只有四句话、八十八字。它议论脱俗,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被历代文论家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一生立志革新变法的王安石,十分强调文章要有利于“治教”,要有益于社会进步。他曾说:“治教**,圣人之所谓文也。”又说:“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
《读〈孟尝君传〉》这篇论说文,就是为“有补于世”而作的。很明显,抨击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自然就会使读者认识到,不能像孟尝君那样,徒有“好养士”的虚名,而没有济世兴邦的`才能,应该脚踏实地为振兴国家作出具体贡献。《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所以能成为“千秋绝调”,为历代文学爱好者传诵、欣赏,就是因为它文极短而气极长,就是因为在如何看待“孟尝君能得士”的问题上,王安石有务出新意、发人深思的脱俗看法。
孟尝君,姓田,名文,是战国时齐国的公子,封于薛(今山东滕县南)。他与当时赵国的*原君,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都以“好养士”出名,称为“战国四公子”。孟尝君当时有食客数千,可谓宾客盈门、谋士云集了。但是,王安石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必须具有经邦济世的雄才大略,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是根本不配“士”这个高贵称号的。孟尝君如果真能得“士”,也就可以“南面而制秦”,又何必赖“鸡鸣狗盗”之力而灰溜溜地从秦国逃归齐国呢?被世人赞为“孟尝君能得士”的例证“鸡鸣狗盗”故事,正是孟尝君“不能得士”的有力佐证。因此,孟尝君只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之雄耳”。王安石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论证手法,一反“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无可辩驳地把孟尝君推到“鸡鸣狗盗”之徒的行列,使人耳目一新。真是寥寥数语,曲尽其妙,淡淡几笔,气势纵横,细细玩味,有很丰富的**内容。《读〈孟尝君传〉》作为一篇翻案性的论说文,并没有冗长的引证,长篇的议论,仅用四句话八十八个字,就完成了立论、论证、结论的全过程。
创作背景
在王安石看来,士应是大则“足以用天下国家”,小则“足以为天下国家只用”,因此士的才干“居则为六官之卿,出则为六军之将”,而不是皓首穷经,从政时“则茫然不知其方者”。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名为读后感,实则借题发挥,以表达自己对人才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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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扩展1)
——《读孟尝君传》原文、翻译及赏析3篇
《读孟尝君传》原文、翻译及赏析1
读孟尝君传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翻译
世人都称赞孟尝君能够招贤纳士,贤士因为这个缘故归附他,而孟尝君终于依靠他们的力量,从像虎豹一样**的秦国逃脱出来。唉!孟尝君只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的首领罢了,哪里能说是得到了贤士!如果不是这样,(孟尝君)拥有齐国强大的国力,只要得到一个贤士,(齐国)就应当可以依靠国力在南面称王而制服秦国,还用得着鸡鸣狗盗之徒的力量吗?鸡鸣狗盗之徒出现在他的门庭上,这就是贤士不归附他的原因。
注释
称:称颂,赞扬。
孟尝君:姓田名文,战国时齐国公子(贵族),封于薛地(今山东省滕县东南)。
士:士人,指品德好、有学识或有技艺的人。
归:投奔,投靠。卒,终于,最终。
赖:依仗,依靠。
其:指门下士。
特:只,仅,不过。
鸡鸣狗盗:孟尝君曾在秦国为秦昭王所囚,有被杀的危险。他的食客中有个能为狗盗的人,就在夜里装成狗混入秦宫,偷得狐白裘,用来贿赂昭王宠妃,孟尝君得以被放走。可是他逃至函谷关时,正值半夜,关门紧闭,按规定要鸡鸣以后才能开关放人出去,而追兵将到。于是他的食客中会学鸡叫的人就装鸡叫,结果群鸡相应,终于及时赚开城门,逃回齐国。后成为孟尝君能得士的美谈。
雄:长、首领。
耳:罢了。
擅:拥有。
宜:应该南面:指居于君主之位。君王坐位面向南,故云。
制:制服。
夫:发语词。
相关评论
好评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土,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为一立,开门见山提出议论的中心问题,即孟尝君能不能得士?“嗟呼!孟尝君特鸡呜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为一劈,陡然一转,否定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提出了作者对孟尝君的评价,即孟尝君仅仅是个“鸡鸣狗盗之雄”,实在劈得精巧,劈得有力。“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为一驳,驳“孟尝君能得士”,驳孟尝君“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紧扣主旨,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十分有力地证明,孟尝君是不能得士的。“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为一断,断“士以故归之”,断然肯定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劈,一驳,一断,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
王安石非常反对华而不实的文风,反对过于雕镂的文辞,主张“意惟求多,字惟求少”。他给祖择之书云:“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已。”《读〈孟尝君传〉》这一篇论说文,谋篇布局严谨自然,遣词造句也极其简练,文简意深,完全符合其“要之以适用为本”的行文用词原则。
孟尝君自秦国逃归齐国,《史记·孟尝君列传》有较详细生动的描述,是历史上一个情节曲折令人爱读的故事。但是,王安石在《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中,没有引用孟尝君自秦逃归齐国故事中的任何情节,而是抓住最本质的内容,从“鸡鸣狗盗”成语着笔,这样,就省去了许多笔墨。“鸡鸣狗盗”这一成语,在文*用了三次。第一次“特鸡鸣狗盗之雄耳”,是为破“孟尝君能得士”而用;第二次“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是为破“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而用;第三次“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是为破“士以故归之”而用。三次所用,各在其位,各有其非用不可的重要作用,所以,读来并不使人感到重复累赘,反觉抑扬顿挫,琅琅上口,津津有味。可见王安石用词的精妙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全文不满百字,被历代文论家评为“千秋绝调”,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
“鸡鸣狗盗之徒”不算“士”,王子野同志和笔者的意见一致,因而不再赘论。问题是“冯驩之类的人物”算不算“士”。根据《战国策》和《史记》的记载,冯驩(又作冯煖、冯谖)确实是个很有才能的人物:他“矫诏以债赐诸民”,为孟尝君“市义”,使孟尝君罢相回薛时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欢迎;他替孟尝君经营“三窟”,使孟尝君重返相位,而且“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但也仅此而已。孟尝君为相数十年,在**安民方面有多少政绩呢?冯驩作为孟尝君的主要谋士,在**安民方面给孟尝君出了多少主意呢?除了“以债赐诸民”在客观上减轻了薛地人民的负担外,还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呢?而且“市义”也好,“三窟”也好,并不是为了国富民强,而是为了巩固孟尝君在齐国的地位;至于三次弹唱“长铗归来乎?”更不是为了富国强民,而只是为了冯驩自己生活上的满足。——正是根据冯驩的所作所为,王安石把“冯驩之类”逐出了“士”的范畴,而归之于“鸡鸣狗盗之徒”。在王安石看来,冯驩和“鸡鸣狗盗之徒”是同类,他们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而已。当孟尝君满足了冯驩“食鱼”“乘车”的要求后,冯驩向自己的朋友炫耀:“孟尝君客我!”——这不是一个追名逐利之徒的形象吗?
《读〈孟尝君传〉》指出:“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可见,王安石所说的“士”,不是仅仅“为知己死”的人,而是指目光远大、为国为民的人。在王安石心目中,能为国立功、为民谋利的人才算“士”,而为自己或为某一个人谋利的人并不算“士”。这从他的《答司马谏议书》可以看出。他说:“举**之政,以兴利除弊,不为生事;为天下理财,不为征利”,“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可见,王安石所谓“士”,是像他那样能为国兴利、膏泽百姓的人。在王安石看来,单纯为**的个人安危荣誉出谋划策奔波效劳的人,如冯驩之流是不能列入士林的。因此,他不必“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战国策》和《史记》记载的史实,便合乎逻辑地否定了孟尝君善养士的说法。
总之,《读〈孟尝君传〉》不愧为名家名作。其立论的精当,论据的典型,论证的精辟,“足以为后世法”,值得学习借鉴。 这篇文章也引出了一个著名成语:鸡鸣狗盗。
差评
王安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留下不少诗文名作,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名人的名作未必篇篇都是白璧无瑕,所以对名文不要迷信。他的这篇《读〈孟尝君传〉》就不是好作品。不管怎么吹捧它“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也不管怎么赞扬它“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这些看法全是表面的、形式的。问题的实质是这篇翻案文章论证不稳,站不住脚。主要缺点在两方面:翻案没有事实根据,推论又不合逻辑。
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huān)、冯煖(xuān)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否则这个案是翻不掉的。这正是问题的实质所在,避开它而翻案,只好想当然妄发议论:“嗟呼!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刘德斌对这种没有事实根据的议论不去批评反而赞扬作者不引《史记》记载“省去了许多笔墨”,抓住了“最本质的内容”。
读历史书不为习俗之见所束缚,敢于以怀疑的眼光去探索问题,这种精神是可取的。王安石这篇文章可取之处仅此而已。但是他不依据事实去翻案就大错特错了。科学的态度要求实事求是,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不值得学习。
证论问题当然离不开推论,但推论的大前提必须牢靠、稳固才行。“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得士就不要靠鸡鸣狗盗之力这个大前提是站不住的。因此“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的论据完全是主观臆断。刘德斌却认为这个断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对不合理的论断为什么不可以辩一辩呢?北宋著名***、文学家王安石的名作《读〈孟尝君传〉》,言简意深,历代传诵。对此,王子野同志在《名文未必无讹》一文中提出批评。他说:“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他的理由是:“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 笔者不揣冒昧,斗胆来“翻上一翻”。
赏析二
第一句摆出待批驳的观点,说明世人对孟尝君的传统看法:“孟尝君能得士”。接着写出这一论点的两个依据:一个是“士以故归之”,这是概括地说;一个是“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这是从具体事例说。干净利落,开门见山竖起了要论驳的靶子,可谓“立”。
第二句先用感叹词“嗟呼”加强语气,然后直接了当地驳斥“孟尝君能得士”的说法,孟尝君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的首领罢了,怎么能说他能得士呢?斩钉截铁,一下子就把“士”和“鸡鸣狗盗”之辈区别看来,开语警策,反驳有力,将“世皆称”云云一笔扫倒,此可谓“驳”。
第三句转折腾挪,加深反驳之意,用反证法提出自己对“士”的标准的看法:“士”必须是可赖以谋国制敌的能人,凭仗齐国强大的国力,得到一个“士”,就可以使齐国成为霸主,制服秦国。正因孟尝君手下无一真正的“士”,才导致要靠鸡鸣狗盗之徒来帮助孟尝君逃脱秦国,从而证明孟尝君的“士”不足以称为“士”,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新意独出,直追根本,为一篇文章的旨意所在,此可谓“转”。
第四句承接上文,深入一层,运用逻辑推理解析孟尝君不能得士的原因,又驳首句所讲的“士以故归之”,下断语作结,补足对孟尝君能得士的批驳。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的理由:鸡鸣狗盗之徒出入其门,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容置辩,此可谓“断”。
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驳,一转,一断,把孟尝君能得士传统看法一笔扫到,虽转折三次但严谨自然,议论周密,词气凌厉而贯注,势如破竹,具有不容置辩的逻辑力量。
赏析
《读〈孟尝君传〉》为*最早的(第一篇)驳论文(议论文的一种)。本文的主旨在于“(翻案)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 这是一篇读后感。全文不足一百字,却以强劲峭拔的气势,跌宕变化的层次,雄健有力的笔调,成为我国古代有名的短篇杰作。
1、转折有力,首尾无百余字,严劲紧束,而宛转凡四五处,此笔力之绝。(《唐宋文举要》引楼迂斋语);
2、语语转,笔笔转,千秋绝调。(同上,引沈德潜语);
3、此文笔势峭拔,辞气横厉,寥寥短章之中,凡具四层转变,真可谓尺幅千里者矣。(同上,引**已语);
4、王安石的论说文《读〈孟尝君传〉》,全篇只有四句话、八十八字。它议论脱俗,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被历代文论家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一生立志革新变法的王安石,十分强调文章要有利于“治教”,要有益于社会进步。他曾说:“治教**,圣人之所谓文也。”又说:“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
《读〈孟尝君传〉》这篇论说文,就是为“有补于世”而作的。很明显,抨击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自然就会使读者认识到,不能像孟尝君那样,徒有“好养士”的虚名,而没有济世兴邦的才能,应该脚踏实地为振兴国家作出具体贡献。《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所以能成为“千秋绝调”,为历代文学爱好者传诵、欣赏,就是因为它文极短而气极长,就是因为在如何看待“孟尝君能得士”的问题上,王安石有务出新意、发人深思的脱俗看法。
孟尝君,姓田,名文,是战国时齐国的公子,封于薛(今山东滕县南)。他与当时赵国的*原君,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都以“好养士”出名,称为“战国四公子”。孟尝君当时有食客数千,可谓宾客盈门、谋士云集了。但是,王安石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必须具有经邦济世的雄才大略,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是根本不配“士”这个高贵称号的。孟尝君如果真能得“士”,也就可以“南面而制秦”,又何必赖“鸡鸣狗盗”之力而灰溜溜地从秦国逃归齐国呢?被世人赞为“孟尝君能得士”的例证“鸡鸣狗盗”故事,正是孟尝君“不能得士”的有力佐证。因此,孟尝君只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之雄耳”。王安石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论证手法,一反“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无可辩驳地把孟尝君推到“鸡鸣狗盗”之徒的行列,使人耳目一新。真是寥寥数语,曲尽其妙,淡淡几笔,气势纵横,细细玩味,有很丰富的**内容。《读〈孟尝君传〉》作为一篇翻案性的论说文,并没有冗长的引证,长篇的议论,仅用四句话八十八个字,就完成了立论、论证、结论的全过程。
创作背景
在王安石看来,士应是大则“足以用天下国家”,小则“足以为天下国家只用”,因此士的才干“居则为六官之卿,出则为六军之将”,而不是皓首穷经,从政时“则茫然不知其方者”。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名为读后感,实则借题发挥,以表达自己对人才的看法。
《读孟尝君传》原文、翻译及赏析2
读孟尝君传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翻译
世人都称赞孟尝君能够招贤纳士,贤士因为这个缘故归附他,而孟尝君终于依靠他们的力量,从像虎豹一样**的秦国逃脱出来。唉!孟尝君只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的首领罢了,哪里能说是得到了贤士!如果不是这样,(孟尝君)拥有齐国强大的国力,只要得到一个贤士,(齐国)就应当可以依靠国力在南面称王而制服秦国,还用得着鸡鸣狗盗之徒的力量吗?鸡鸣狗盗之徒出现在他的门庭上,这就是贤士不归附他的原因。
注释
称:称颂,赞扬。
孟尝君:姓田名文,战国时齐国公子(贵族),封于薛地(今山东省滕县东南)。
士:士人,指品德好、有学识或有技艺的人。
归:投奔,投靠。卒,终于,最终。
赖:依仗,依靠。
其:指门下士。
特:只,仅,不过。
鸡鸣狗盗:孟尝君曾在秦国为秦昭王所囚,有被杀的危险。他的食客中有个能为狗盗的人,就在夜里装成狗混入秦宫,偷得狐白裘,用来贿赂昭王宠妃,孟尝君得以被放走。可是他逃至函谷关时,正值半夜,关门紧闭,按规定要鸡鸣以后才能开关放人出去,而追兵将到。于是他的食客中会学鸡叫的人就装鸡叫,结果群鸡相应,终于及时赚开城门,逃回齐国。后成为孟尝君能得士的美谈。
雄:长、首领。
耳:罢了。
擅:拥有。
宜:应该南面:指居于君主之位。君王坐位面向南,故云。
制:制服。
夫:发语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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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土,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为一立,开门见山提出议论的中心问题,即孟尝君能不能得士?“嗟呼!孟尝君特鸡呜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为一劈,陡然一转,否定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提出了作者对孟尝君的评价,即孟尝君仅仅是个“鸡鸣狗盗之雄”,实在劈得精巧,劈得有力。“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为一驳,驳“孟尝君能得士”,驳孟尝君“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紧扣主旨,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十分有力地证明,孟尝君是不能得士的。“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为一断,断“士以故归之”,断然肯定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劈,一驳,一断,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
王安石非常反对华而不实的文风,反对过于雕镂的文辞,主张“意惟求多,字惟求少”。他给祖择之书云:“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用;诚使适用,亦不必巧且华。要之以适用为本,以刻镂绘画为之容已。”《读〈孟尝君传〉》这一篇论说文,谋篇布局严谨自然,遣词造句也极其简练,文简意深,完全符合其“要之以适用为本”的行文用词原则。
孟尝君自秦国逃归齐国,《史记·孟尝君列传》有较详细生动的描述,是历史上一个情节曲折令人爱读的故事。但是,王安石在《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中,没有引用孟尝君自秦逃归齐国故事中的任何情节,而是抓住最本质的内容,从“鸡鸣狗盗”成语着笔,这样,就省去了许多笔墨。“鸡鸣狗盗”这一成语,在文*用了三次。第一次“特鸡鸣狗盗之雄耳”,是为破“孟尝君能得士”而用;第二次“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是为破“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而用;第三次“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是为破“士以故归之”而用。三次所用,各在其位,各有其非用不可的重要作用,所以,读来并不使人感到重复累赘,反觉抑扬顿挫,琅琅上口,津津有味。可见王安石用词的精妙真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全文不满百字,被历代文论家评为“千秋绝调”,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
“鸡鸣狗盗之徒”不算“士”,王子野同志和笔者的意见一致,因而不再赘论。问题是“冯驩之类的人物”算不算“士”。根据《战国策》和《史记》的记载,冯驩(又作冯煖、冯谖)确实是个很有才能的人物:他“矫诏以债赐诸民”,为孟尝君“市义”,使孟尝君罢相回薛时受到老百姓的热烈欢迎;他替孟尝君经营“三窟”,使孟尝君重返相位,而且“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但也仅此而已。孟尝君为相数十年,在**安民方面有多少政绩呢?冯驩作为孟尝君的主要谋士,在**安民方面给孟尝君出了多少主意呢?除了“以债赐诸民”在客观上减轻了薛地人民的负担外,还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呢?而且“市义”也好,“三窟”也好,并不是为了国富民强,而是为了巩固孟尝君在齐国的地位;至于三次弹唱“长铗归来乎?”更不是为了富国强民,而只是为了冯驩自己生活上的满足。——正是根据冯驩的所作所为,王安石把“冯驩之类”逐出了“士”的范畴,而归之于“鸡鸣狗盗之徒”。在王安石看来,冯驩和“鸡鸣狗盗之徒”是同类,他们之间的差别,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而已。当孟尝君满足了冯驩“食鱼”“乘车”的要求后,冯驩向自己的朋友炫耀:“孟尝君客我!”——这不是一个追名逐利之徒的形象吗?
《读〈孟尝君传〉》指出:“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可见,王安石所说的“士”,不是仅仅“为知己死”的人,而是指目光远大、为国为民的人。在王安石心目中,能为国立功、为民谋利的人才算“士”,而为自己或为某一个人谋利的人并不算“士”。这从他的《答司马谏议书》可以看出。他说:“举**之政,以兴利除弊,不为生事;为天下理财,不为征利”,“如君实责我以在位久,未能助上大有为,以膏泽斯民,则某知罪矣”。可见,王安石所谓“士”,是像他那样能为国兴利、膏泽百姓的人。在王安石看来,单纯为**的个人安危荣誉出谋划策奔波效劳的人,如冯驩之流是不能列入士林的。因此,他不必“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战国策》和《史记》记载的史实,便合乎逻辑地否定了孟尝君善养士的说法。
总之,《读〈孟尝君传〉》不愧为名家名作。其立论的精当,论据的典型,论证的精辟,“足以为后世法”,值得学习借鉴。 这篇文章也引出了一个著名成语:鸡鸣狗盗。
差评
王安石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留下不少诗文名作,这是人所共知的。但是名人的名作未必篇篇都是白璧无瑕,所以对名文不要迷信。他的这篇《读〈孟尝君传〉》就不是好作品。不管怎么吹捧它“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也不管怎么赞扬它“一波三折,严谨自然,完整**,强劲峭拔,极有气势”,这些看法全是表面的、形式的。问题的实质是这篇翻案文章论证不稳,站不住脚。主要缺点在两方面:翻案没有事实根据,推论又不合逻辑。
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huān)、冯煖(xuān)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否则这个案是翻不掉的。这正是问题的实质所在,避开它而翻案,只好想当然妄发议论:“嗟呼!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刘德斌对这种没有事实根据的议论不去批评反而赞扬作者不引《史记》记载“省去了许多笔墨”,抓住了“最本质的内容”。
读历史书不为习俗之见所束缚,敢于以怀疑的眼光去探索问题,这种精神是可取的。王安石这篇文章可取之处仅此而已。但是他不依据事实去翻案就大错特错了。科学的态度要求实事求是,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不值得学习。
证论问题当然离不开推论,但推论的大前提必须牢靠、稳固才行。“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得士就不要靠鸡鸣狗盗之力这个大前提是站不住的。因此“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的论据完全是主观臆断。刘德斌却认为这个断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字字警策,不容置辩”。对不合理的论断为什么不可以辩一辩呢?北宋著名***、文学家王安石的名作《读〈孟尝君传〉》,言简意深,历代传诵。对此,王子野同志在《名文未必无讹》一文中提出批评。他说:“在这篇文章中王安石一点科学精神也没有。”他的理由是:“孟尝君门下食客数千,什么样的人都有,既有鸡鸣狗盗之徒,又有士,如冯驩之类的人物,这在《战国策》和《史记》上都有详细记载。如果要翻案就必须拿出新的材料来驳倒以上两部书的记载。” 笔者不揣冒昧,斗胆来“翻上一翻”。
赏析二
第一句摆出待批驳的观点,说明世人对孟尝君的传统看法:“孟尝君能得士”。接着写出这一论点的两个依据:一个是“士以故归之”,这是概括地说;一个是“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这是从具体事例说。干净利落,开门见山竖起了要论驳的靶子,可谓“立”。
第二句先用感叹词“嗟呼”加强语气,然后直接了当地驳斥“孟尝君能得士”的说法,孟尝君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的首领罢了,怎么能说他能得士呢?斩钉截铁,一下子就把“士”和“鸡鸣狗盗”之辈区别看来,开语警策,反驳有力,将“世皆称”云云一笔扫倒,此可谓“驳”。
第三句转折腾挪,加深反驳之意,用反证法提出自己对“士”的标准的看法:“士”必须是可赖以谋国制敌的能人,凭仗齐国强大的国力,得到一个“士”,就可以使齐国成为霸主,制服秦国。正因孟尝君手下无一真正的“士”,才导致要靠鸡鸣狗盗之徒来帮助孟尝君逃脱秦国,从而证明孟尝君的“士”不足以称为“士”,用事实驳斥了孟尝君能得士的表面性、片面性的看法。新意独出,直追根本,为一篇文章的旨意所在,此可谓“转”。
第四句承接上文,深入一层,运用逻辑推理解析孟尝君不能得士的原因,又驳首句所讲的“士以故归之”,下断语作结,补足对孟尝君能得士的批驳。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的理由:鸡鸣狗盗之徒出入其门,真正的士是不会跟孟尝君走的,这一断,如斩钉截铁,铿锵有力,不容置辩,此可谓“断”。
全篇紧紧围绕“孟尝君不能得士”的主旨,一立,一驳,一转,一断,把孟尝君能得士传统看法一笔扫到,虽转折三次但严谨自然,议论周密,词气凌厉而贯注,势如破竹,具有不容置辩的逻辑力量。
赏析
《读〈孟尝君传〉》为*最早的(第一篇)驳论文(议论文的一种)。本文的主旨在于“(翻案)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 这是一篇读后感。全文不足一百字,却以强劲峭拔的气势,跌宕变化的层次,雄健有力的笔调,成为我国古代有名的短篇杰作。
1、转折有力,首尾无百余字,严劲紧束,而宛转凡四五处,此笔力之绝。(《唐宋文举要》引楼迂斋语);
2、语语转,笔笔转,千秋绝调。(同上,引沈德潜语);
3、此文笔势峭拔,辞气横厉,寥寥短章之中,凡具四层转变,真可谓尺幅千里者矣。(同上,引**已语);
4、王安石的论说文《读〈孟尝君传〉》,全篇只有四句话、八十八字。它议论脱俗,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被历代文论家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一生立志革新变法的王安石,十分强调文章要有利于“治教”,要有益于社会进步。他曾说:“治教**,圣人之所谓文也。”又说:“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
《读〈孟尝君传〉》这篇论说文,就是为“有补于世”而作的。很明显,抨击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自然就会使读者认识到,不能像孟尝君那样,徒有“好养士”的虚名,而没有济世兴邦的才能,应该脚踏实地为振兴国家作出具体贡献。《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所以能成为“千秋绝调”,为历代文学爱好者传诵、欣赏,就是因为它文极短而气极长,就是因为在如何看待“孟尝君能得士”的问题上,王安石有务出新意、发人深思的脱俗看法。
孟尝君,姓田,名文,是战国时齐国的公子,封于薛(今山东滕县南)。他与当时赵国的*原君,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都以“好养士”出名,称为“战国四公子”。孟尝君当时有食客数千,可谓宾客盈门、谋士云集了。但是,王安石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必须具有经邦济世的雄才大略,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是根本不配“士”这个高贵称号的。孟尝君如果真能得“士”,也就可以“南面而制秦”,又何必赖“鸡鸣狗盗”之力而灰溜溜地从秦国逃归齐国呢?被世人赞为“孟尝君能得士”的例证“鸡鸣狗盗”故事,正是孟尝君“不能得士”的有力佐证。因此,孟尝君只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之雄耳”。王安石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论证手法,一反“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无可辩驳地把孟尝君推到“鸡鸣狗盗”之徒的行列,使人耳目一新。真是寥寥数语,曲尽其妙,淡淡几笔,气势纵横,细细玩味,有很丰富的**内容。《读〈孟尝君传〉》作为一篇翻案性的论说文,并没有冗长的引证,长篇的议论,仅用四句话八十八个字,就完成了立论、论证、结论的全过程。
创作背景
在王安石看来,士应是大则“足以用天下国家”,小则“足以为天下国家只用”,因此士的才干“居则为六官之卿,出则为六军之将”,而不是皓首穷经,从政时“则茫然不知其方者”。王安石的《读〈孟尝君传〉》,名为读后感,实则借题发挥,以表达自己对人才的看法。
《读孟尝君传》原文、翻译及赏析3
原文:
读孟尝君传
朝代:宋代
作者:王安石
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译文
世人都称孟尝君能够招贤纳士,贤士因为这个缘故归附他,而孟尝君终于依靠他们的力量,从像虎豹一样**的秦国逃脱出来。唉!孟尝君只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的首领罢了,哪里值得说得到了贤士!如果不是这样,(孟尝君)拥有齐国强大的国力,只要得到一个贤士,(齐国)就应当可以依靠国力在南面称王而制服秦国,还用得着鸡鸣狗盗之徒的力量吗?鸡鸣狗盗之徒出现在他的门庭上,这就是贤士不归附他的原因。
注释
⒈选自《临川先生文集》。《孟尝君传》指司马迁《史记·孟尝君列传》。孟尝君,姓田名文,战国时齐国公子(贵族)。 以门客众多而著称。
⒉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卒,终于,最终。其,指门下士。虎豹之秦,像虎豹一样**的秦国。《史记·孟尝君列传》记秦昭王曾欲聘孟尝君为相,有人进谗,秦昭王又囚而要杀他。孟尝君向昭王宠姬求救,宠姬提出要白狐裘为报。而孟尝君只有一白狐裘,已献给秦王。于是门客装狗进入秦宫,盗得狐白裘献给秦王宠姬,宠姬为孟尝君说情,昭王**孟尝君,继而后悔,派兵追赶。孟尝君逃至函谷关,关法规定鸡鸣才能开关,门客有能为鸡鸣者,引动群鸡皆鸣,孟尝君才脱险逃出函谷关,回归齐国。
⒊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只不过是一群鸡鸣狗盗之徒的首领罢了。特,只、仅仅。雄,长、首领。 耳,罢了。
⒋擅齐之强:拥有齐国的强大国力。擅,拥有。
⒌南面而制秦:南面称王制服秦国。古代君臣相见,帝王坐北面南,臣在对面朝见。制,制服。
⒍归:投奔,语出:《史记:孟尝君列传》:“士以此多归孟尝君。”
⒎赖:依仗,依靠
⒏所以:……的原因。
⒐虎豹:像虎豹一样
⒑特:只不过
⒒雄:首领
⒓足:足够
⒔然:这样
⒕宜:应该
⒖南:向南
⒗制:制服
⒘尚:尚且
⒙夫:发语词
⒚至:到
⒛能:能够
赏析
《读〈孟尝君传〉》为*最早的(第一篇)驳论文(议论文的一种)。本文的主旨在于“(翻案)说明孟尝君不能得士”。这是一篇读后感。全文不足一百字,却以强劲峭拔的.气势,跌宕变化的层次,雄健有力的笔调,成为我国古代有名的短篇杰作。
1、转折有力,首尾无百余字,严劲紧束,而宛转凡四五处,此笔力之绝。(《唐宋文举要》引楼迂斋语);
2、语语转,笔笔转,千秋绝调。(同上,引沈德潜语);
3、此文笔势峭拔,辞气横厉,寥寥短章之中,凡具四层转变,真可谓尺幅千里者矣。(同上,引**已语);
4、王安石的论说文《读〈孟尝君传〉》,全篇只有四句话、八十八字。它议论脱俗,结构严谨,用词简练,气势轩昂,被历代文论家誉为“文短气长”的典范。一生立志革新变法的王安石,十分强调文章要有利于“治教”,要有益于社会进步。他曾说:“治教**,圣人之所谓文也。”又说:“且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
《读〈孟尝君传〉》这篇论说文,就是为“有补于世”而作的。很明显,抨击了“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自然就会使读者认识到,不能像孟尝君那样,徒有“好养士”的虚名,而没有济世兴邦的才能,应该脚踏实地为振兴国家作出具体贡献。《读〈孟尝君传〉》这篇文章所以能成为“千秋绝调”,为历代文学爱好者传诵、欣赏,就是因为它文极短而气极长,就是因为在如何看待“孟尝君能得士”的问题上,王安石有务出新意、发人深思的脱俗看法。
孟尝君,姓田,名文,是战国时齐国的公子,封于薛(今山东滕县南)。他与当时赵国的*原君,楚国的春申君,魏国的信陵君,都以“好养士”出名,称为“战国四公子”。孟尝君当时有食客数千,可谓宾客盈门、谋士云集了。但是,王安石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士”必须具有经邦济世的雄才大略,而那些“鸡鸣狗盗”之徒是根本不配“士”这个高贵称号的。孟尝君如果真能得“士”,也就可以“南面而制秦”,又何必赖“鸡鸣狗盗”之力而灰溜溜地从秦国逃归齐国呢?被世人赞为“孟尝君能得士”的例证“鸡鸣狗盗”故事,正是孟尝君“不能得士”的有力佐证。因此,孟尝君只不过是一个“鸡鸣狗盗之雄耳”。王安石采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论证手法,一反“孟尝君能得士”的传统看法,无可辩驳地把孟尝君推到“鸡鸣狗盗”之徒的行列,使人耳目一新。真是寥寥数语,曲尽其妙,淡淡几笔,气势纵横,细细玩味,有很丰富的**内容。《读〈孟尝君传〉》作为一篇翻案性的论说文,并没有冗长的引证,长篇的议论,仅用四句话八十八个字,就完成了立论、论证、结论的全过程。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扩展2)
——张衡传原文翻译及赏析
张衡传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张衡字*子,南阳西鄂人也。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大将军邓骘奇其才,累召不应。
张衡字*子,南阳西鄂(è)人也。衡少善属文,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遂通五经,贯六艺。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常从容淡静,不好交接俗人。永元中,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时天下承*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衡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因以讽谏。精思傅会,十年乃成。大将军邓骘奇其才,累召不应。
顺帝初,再转,复为太史令。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自去史职,五载复还。
阳嘉**,复造候风地动仪。以精铜铸成,员径八尺,合盖隆起,形似酒尊,饰以篆文山龟鸟兽之形。中有都柱,傍行八道,施关发机。外有八龙,首衔铜丸,下有**,张口承之。其牙机巧制,皆隐在尊中,覆盖周密无际。如有地动,尊则振龙,机发吐丸,而**衔之。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虽一龙发机,而七首不动,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验之以事,合契若神。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征。后数日驿至,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自此以后,乃令史官记地动所从方起。
时政事渐损,权移于下,衡因上疏陈事。后迁侍中,帝引在帷幄,讽议左右。尝问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阉竖恐终为其患,遂共谗之。衡常思图身之事,以为吉凶倚仗,幽微难明。乃作《思玄赋》以宣寄情志。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名姓,一时收禽,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视事三年,**乞骸骨,征拜尚书。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
译文
张衡,字*子,是南阳郡西鄂县人。张衡年轻时就擅长写文章,曾到“三辅”一带游学,趁机进了洛阳,在太学学习,于是通晓五经,贯通六艺,虽然才华比一般的人高,但并不因此而骄傲自大。(他)*时举止从容,态度*静,不喜欢与世俗之人交往。永**间,他被推举为孝廉,却不应荐,屡次被公府征召,都没有就任。此时社会长期太*无事,从王公贵族到一般官吏,没有不过度奢侈的。张衡于是摹仿班固的《两都赋》写了《二京赋》,用它来(向朝廷)讽喻规劝。(这篇赋,他)精心构思润色,用了十年才完成。大将军邓骘认为他的才能出众,屡次征召他,他也不去**。
张衡善于器械制造方面的巧思,尤其在天文气象和历法的推算等方面很用心。汉安帝常听说他擅长术数方面的学问,命公车特地征召他,任命他为郎中。两次迁升为太史令。于是,张衡就精心研究考核阴阳之学(包括天文气象历法诸种学问),精辟地研究出测天文仪器的正确道理,制作浑天仪,著成《灵宪》《算罔论》等书籍,论述极其详尽。
(汉)顺帝初年,(张衡)又两次**,又做了太史令之职。张衡不趋附当时的那些达官显贵,他所担任的官职,总是多年得不到提升。自他从太史令上离任后,过了五年,又回到这里。
顺帝阳嘉**,张衡又制造了候风地动仪。这个地动仪是用纯铜铸造的,直径有尺,上下两部分相合盖住,**凸起,样子像个大酒樽。外面用篆体文字和山龟鸟兽的图案装饰。内部**有根粗大的铜柱,铜柱的周围伸出八条滑道,还装置着枢纽,用来拨动机件。外面有八条龙。龙口各含一枚铜丸,龙头下面各有一个**,张着嘴巴,准备接住龙口吐出的铜丸。仪器的枢纽和机件制造得很精巧,都隐藏在酒尊形的仪器中,覆盖严密得没有一点缝隙。如果发生地震,仪器外面的龙就震动起来,机关发动,龙口吐出铜丸,下面的**就把它接住。铜丸震击的声音清脆响亮,守候机器的人因此得知发生地震的消息。地震发生时只有一条龙的机关发动,另外七个龙头丝毫不动。按照震动的龙头所指的方向去寻找,就能知道地震的方位。用实际发生的地震来检验仪器,彼此完全相符,真是灵验如神。从古籍的记载中,还看不到曾有这样的仪器。有一次,一条龙的机关发动了,可是洛阳并没有感到地震,京城的学者都奇怪它这次没有应验。几天后,驿站上传送文书的人来了,证明果然在陇西地区发生地震,大家这才都叹服地动仪的绝妙。从此以后,朝廷就责成史官根据地动仪记载每次地震发生的方位。
当时**昏暗,****向下转移,张衡于是给****陈述这些事。后来被升为侍中,**让他进皇宫,在**左右,对国家的政事提意见。**曾经向张衡问起天下人所痛恨的是谁。宦官害怕张衡说出他们,都给他使眼色,张衡于是没对**说实话。但那些宦*终究害怕张衡成为祸患,于是一起**他。张衡常常思谋自身安全的事,认为福祸相因,幽深微妙,难以看清,于是写了《思玄赋》表达和寄托自己的情思。
(汉顺帝)永和初年,张衡调离京城,担任河间王的相。当时河间王骄横奢侈,不遵守**法令;又有很多豪族大户,豪门大户他们一起胡作非为。张衡**之后治理严厉,整饬法令**,暗中探得奸*的姓名,一下子同时逮捕,拘押起来,于是上下敬畏恭顺,称赞政事处理得好。(张衡)在河间相位**职三年,给朝廷**,请求辞职回家,朝廷任命他为尚书。张衡活了六十二岁,于永和四年去世。
注释
节选自《后汉书·张衡传》(**书局版)。范晔(-),字蔚宗,南朝宋顺阳(在今河南淅川东)人,历史学家。
南洋西鄂:南阳郡的西鄂县,在今河南南阳。
属(zhǔ)文:写文章。属,连缀。
游于三辅:在三辅一带游学。游,游历,游学,指考察学习。
京师:指东汉首都洛阳(今河南省洛阳市)。
太学:古代设在京城的全国最高学府,西汉武帝开始设立。
遂:于是。
通:通晓,全面透彻地理解。
贯:贯通,与“通,为近义词。
五经:汉武帝时将《诗》《书》《礼》《易》《春秋》定名为“五经”。
六艺:指礼乐射御书数六种学问和技艺。
高于世:比世上的人高明。于:比。
骄尚之情:骄傲自大的情绪。尚:矜夸自大。
从容:从容稳重,不急躁。
淡静:恬淡宁静,不追慕**。
永元中,举孝廉不行:永元:东汉和帝刘肇的**(公**-年)。
连辟公府不就:连,屡次。辟,(被)召请(去做官)。公府,三公的官署。东汉以太尉司徒司空为三公。不就:不去就职。以上几句的主语“衡”,承前省略。
时天下承*日久:时,当时。承*,太*,指国家持续地太**定。日久,时间长。
王侯:封王封侯的大官贵族。
莫:无指代词,表示“没有谁”的意思。
逾侈:过度奢侈。
乃:于是,就。
拟:模仿。
班固:字孟坚,东汉著名的史学家和文学家。
《两都》:指《两都赋》,分《西都赋》《东都赋》。
《二京赋》:指《**赋》《东京赋》。
因:介词,通过。后省宾语“之”。
以:连词。
讽谏:用委婉的语言进行规劝而不直言其事。
精思傅会:精心创作的意思。
乃:才。
邓骘(zhi):东汉和帝邓皇后的哥哥,立安帝,以大将军的身份辅佐安帝管理政事。
奇其才:认为他的才能出众。奇,认为……奇,形容词的意动用法。奇:奇特,少有的。
累召:多次召请。
应:接受。
机巧:设计制造机械的技艺。巧,技巧技艺。
致思:极力钻研。致,极,尽。
阴阳:指日月运行规律。
历算:指推算年月日和节气。
于:对于。于……:介宾短语后置,译时提前作状语。
雅闻:常听说。雅,副词,素来,常。
术学:关于术数方面的学问,指天文历算等。
公车:汉代官署名称,设公车令。
特征:对有特出才德的人指名征召,为的与*常的乡举里选相区别,故称特征。
拜:任命,授给官职。
郎中:官名。
再迁:再,两次。迁,调动官职。
太史令:东汉时掌管天文历数的官,与西汉以前掌管天象历法兼有修史之责的太史令职责不完全相同。
遂乃:于是就。
研核:研究考验。
阴阳:哲学名词,指两种对立的事物,如日月,寒暑等,这里指天象历算。
妙尽:精妙地研究透了。
璇玑:玉饰的测天仪器。
正:道理。
浑天仪:一种用来表示天象的仪器,类似的天球仪。
《灵宪》:一部历法书。
《算罔》:一部算术书。
详明:详悉明确。
再转:两次调动官职。第一次由太史令调任公车司马令,第二次由公车司马令又调任太史令。
复:又。
当世:指权臣大官。
辄:常常,总是。
积年:多年。
徙:指调动官职。
自去史职,五载复还:自;自从,表时间。
阳嘉:东汉顺帝刘保的**(公元--)。
候风地动仪:测验地震的仪器。据竺可桢考证,这是两种仪器,一是测验风向的候风仪,一是测验地震的地动仪。
以:用。
员径八尺:员径:圆的直径。员,通“圆”。
合盖隆起:上下两部分相合盖住,**凸起。隆,高。
尊:同“樽”,古代盛酒器。
饰:装饰。“饰”后省宾语“之”,“之”代候风地动仪。
以:用。据有人研究,候风地动仪外部八方书写不同的篆文以表明方位,脚部装饰山形,东南西北分别绘画**四方的龙朱雀虎玄武(龟蛇)。
都柱:大铜柱。都,大。“都柱”就是地动仪中心的震摆,它是一根上大下小的柱子,哪个方向发生地震,柱子便倒向哪边。傍,同“旁”,旁边。
施关发机:设置关键(用来)拔动机件,意思是每组杠杆都装上关键,关键可以拨动机件(指下句所说的“龙”)。
外有八龙,首衔铜丸:龙,指龙形的机件。首,头。
下有**(chánchú),张口承之:下,指龙首下面。蟾
牙机巧制:互相咬合制作精巧的部件。
尊中:酒樽形的仪器里面。
覆盖周密无际:指仪器盖子与樽形仪器相接处没有缝隙。
如有地动,尊则振龙:地动,地震。则,就。振,振动。机发吐丸,而**衔之。
机发:机件拨动。
而:顺承连词,不必译出。
振声激扬,伺者因此觉知:激扬,这里指声音响亮。伺者,守候观察候风地动仪的人。
发机:拨动了机件。
七首:指其余七龙之首。龙首,互文,都指龙首。
验之以事,即以事验之:验,检验,验证。
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自,在,可译为“在……中”。
尝一龙机发,而地不觉动,京师学者咸怪其无征:尝,曾经,曾有一次。而,可是。
驿:驿使,古时驿站上传递文书的人。
至:指来到京师。
果:果然。
陇西:汉朝郡名,在今甘肃省兰州市临洮县陇西县一带。“陇西”前省介词“于”(在)。
于是皆服其妙:其,它,代候风地动仪。妙,巧妙,神奇。
乃:便。
地动:地震。
所从方起:从哪个方位发生。
时:当时。损:**。因:于是。
迁:升迁。
帷幄:指帝王。天子居处必设帷幄,故称。
讽议:讽谏议论;婉转地发表议论。
左右:身边。
尝问天下所疾恶者:尝,曾经。疾,憎恨;恶,指坏人坏事。
目之:给他递眼色。目:名词活用为动词。
诡对:不用实话对答。
阉竖:对宦官的蔑称。
谗:毁谤。
图身之事:图谋自身安全的事。
吉凶倚伏:祸福相因。出《老子》: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幽微难明:幽深微妙,难以看清。
宣寄情志:表达和寄托自己的情意。
永和初,出为河间相:永和:也是东汉顺帝的**(公元-)。
时国王骄奢,不遵典宪:时,当时。国王,即河间王刘政。典宪,**法令。
豪右:豪族大户,指权势盛大的家族。
不轨:指行动越出常轨的事,即违反法纪的事。
衡下车,治威严,整法度:下车:**初到任。治威严,树立威信。治,整治。整法度,整顿法纪**。
阴知奸*名姓,一时收禽:阴知,暗中察知。
上下肃然,称为政理:肃然,这里是敬畏恭顺不敢为非做歹的意思。
视事三年,**乞骸(hái)骨:视事,这里指**到职工作。乞骸骨,古代官吏因年老请求退职的一种说法。
尚书,官名,不同朝代的尚书职权不一样,东汉时是在宫廷中协助**处理政务的官。
年六十二,永和四年卒(zú)。卒:死。
赏析:
衡善机巧,尤致思于天文、阴阳、历算。安帝雅闻衡善术学,公车特征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遂乃研核阴阳,妙尽璇玑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言甚详明。
《张衡传》以张衡“善属文”“善机巧”“善理政”为纲**全文,显示了张衡作为文学家、科学家、***的才干与成就。范晔继承了司马迁、班固等人关于史传文写作的传统,并因人取事,因事敷文,形成了自己记写人物传记的特色。张衡一生行事众多,成就卓著,品格高尚,如何取其精又不失于偏,虑及全又不流于繁,写其形又得其神,确要费一番匠心。
叙学习,显示其成就的基础。张衡的朋友崔瑗曾称赞他说:“道德漫流,文章云浮。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瑰辞丽说,奇技伟艺,磊落炳焕,与神合契。”张衡多才多艺,德高品洁,是和他的学习、实践分不开的。范晔写他的学习,说他“少善属文”,自幼聪颖*,而更突出了他的“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张衡系南阳西鄂(今河南南阳)人,而游学到“三辅”之地,并进入京城洛阳太学参观、学习。当时学界盛行的是“章句之学”,完全是一套陈腐的死学问,张衡涉足社会,不惜远游,目标远大,直入太学,这就使他达到“通五经,贯六艺”的地步。把五经、六艺都融会贯通了,他不是食而不化,也非固步自封,不仅读书本而且看实际,不只钻典籍而且研技艺,不单捧册页而且知世情。张衡贯古通今,知书识世,明道谙理,可是“虽才高于世,而无骄尚之情”,谦虚谨慎,既是取得重大成就的条件,也是为人处世的美德。作者仅用了三十四个字,就概及张衡学习的各个方面:内容、方法、精神、成就。这真可谓用墨精当得能收海于勺,缩龙成寸。作者先叙张衡的学习,为下文叙述他的善为人、善作文、善机巧、善理政奠定了基础。
叙品行,显示其高尚的节操。张衡对为官作宦,“从容淡静”;对**酷吏,嫉恶如仇;对科学技术,不遗余力。有的人把学问作为沽名之具,钓利之饵,登官之梯,而张衡参透人生,洁身自守,他辞谢了多次的举荐与征召。作者连用“连辟”“累召”“不行”“不就”“不应”等词语,强调了他的不慕利禄,无意仕途。后来的出仕,也只是“拜郎中,再迁为太史令”一些从事科技、史学方面的业务性职务。“衡不慕当世,所居之官辄积年不徙”,他不想握权柄以抬高地位,居高位以谋私利。
张衡没有官欲,但并非没有官才。他有着敏锐的**眼光,清醒的**头脑,高明的**手腕。他看到“天下承*日久,自王侯以下莫不逾侈”,不惜花了十年工夫,模拟班固的《两都赋》,而写了《二京赋》。在《**赋》和《东京赋》中,极力铺写了二京的所有宫室、动植物、游侠辩论之士、角牴大傩之戏,讽谏当朝的穷奢极侈。这是婉转的讽喻。有时他也挺身而出“上疏陈事”,“讽议左右”,向**直言进谏,**奸佞。一旦由他掌握了一定**,也就大力剪锄奸徒丑类。他出为河间王刘政的相时,看到刘政骄奢,“不遵典宪,又多豪右,共为不轨”,他一到任就能“治威严,整法度,阴知奸*名姓,一时收禽”,收到“上下肃然,称为政理”的效果,可见张衡不仅具有如何做官的认识、理论,而且有着实际施行的本领。
张衡上究天文,下穷地理,精于历算,擅于机械,自然也洞察当时社会世情。官场之中,有日天地黑,无风海生浪,所以他先是不做官,想洁身避祸,后来不得不入官场,顺帝“尝问衡天下所疾恶者。宦官惧其毁己,皆共目之”。“衡乃诡对而出”,避其锋芒,巧为应对。即令这样,那帮阉竖还“共谗之”,使他更明白在那种**漩涡中,如履春冰,如捋虎尾,确实是“吉凶倚伏,幽微难明”,而要“常思图身之事”。当他狠狠打击了河间王的恶**后,也就急流勇退,做出了极明智的决策:“**乞骸骨”,请求退休还乡了。从他的《四愁诗》《思玄赋》《归田赋》中,都看出作为一个正直的官吏、有为的学者,在当时内心的苦闷,无力除恶,无法避祸,只有独善其身了。
叙术业,显示其卓著的成就。张衡在天文、数学、地理、气象、机械制造方面,都有卓越的成就,在文学、诗赋、绘画方面成绩斐然。郭沫若曾评价说:“如此全面发展之人物,在世界史上亦所罕见”,“万祀千令,令人敬仰”。范晔为之作传时,既要顾及全面,又要突出重点。文中以“研核阴阳,妙尽璇机之正,作浑天仪,著《灵宪》《算罔论》,言甚详明”概及了他多方面的贡献,而重点写候风地动仪。候风地动仪是张衡首创,在科技史上居重要地位。传记从地动仪的质地、尺寸、规模、形体、文饰以至整个结构的“巧制”、测定时的效验,做了井然有序的详明介绍。“验之以事,合契若神”着一“神”字,极写仪器功效。“自书典所记,未之有也”,表明此乃史无前例的独创。更用京师学者最初“咸怪其无征”,后来“果地震陇西。于是皆服其妙”的典型细节,充分证明了张衡“妙尽璇机之正”的“妙”,“善机巧”的“善”。
这篇传记仅以七百余字就概及张衡六十二年中善属文、善机巧、善理政等方面的杰出成就。全文以时间为序,叙其一生;以“善”为纲,统率题材;以“妙”为目,传其精神,因而所写方面多而不杂,事迹富而不乱,文虽简而概括全。范晔之所以能“驱万途于同归,贞百虑于一致,使众理虽繁,而无倒置之乖,群言虽多,而无棼丝之乱”(《文心雕龙·附会》),就在于抓住了总纲领,并内蕴着相互关系。张衡正由于潜心于学才达到“通五经,贯六艺”的境界,才使他具有了“善机巧”的知识与才干,也使他具有了“不慕当世”的胸襟。不去追名逐利,求官谋宦,才能居郎中的微职“积年不徙”,得“约己博学,无坚不钻”,有了创造发明。他的做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以利于科学研究。当不得不被推上**舞台时,还始终保持着明智的头脑。作者将张衡于自然科学、文学、**活动方面的表现**了起来,写出了一个真实的人、伟大的人。
本文除揭示了张衡多方面事迹的内在的联系外,善于剪裁也是使本文成功的重要因素。如写“善属文”,就以写《二京赋》为主,略涉《思玄赋》,其他甚至不提及;写“善机巧”,以详写候风地动仪为主,其他科技成果则为辅;写“善理政”,以整治法度、收擒奸*为主,请求辞职、上调擢升则为次。在文学、科学、政事三方面,都体现了他“从容淡静”的个性,又突出了“善机巧”的特点,使张衡这么个伟大的形象辉耀于读者面前。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扩展3)
——梓人传原文、翻译及赏析
梓人传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梓人传
柳宗元〔唐代〕
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所职,寻引、规矩、绳墨,家不居砻斫之器。问其能,曰:“吾善度材,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吾受禄三倍;作于私家,吾收其直太半焉。”他日,入其室,其床阙足而不能理,曰:“将求他工。”余甚笑之,谓其**而贪禄嗜货者。
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委群材,会群工,或执斧斤,或执刀锯,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右执杖,而中处焉。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举,挥其杖,曰“斧!”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锯!”彼执锯者趋而左。俄而,斤者斫,刀者削,皆视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断者。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画宫于堵,盈尺而曲尽其制,计其毫厘而构大厦,无进退焉。既成,书于上栋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则其姓字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视大骇,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
继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为乡师、里胥;其上为下士;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又其上为大夫,为卿,为公。离而为六职,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有方伯、连率。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以就役焉,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
彼佐天子相天下者,举而加焉,指而使焉,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视都知野,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不炫能,不矜名,不亲小劳,不侵众官,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伐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
相道既得,万国既理,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以簿书为尊,炫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直,规矩之方圆,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
或曰:“彼主为室者,傥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亦在任之而已!”
余曰:“不然!夫绳墨诚陈,规矩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则卷其术,默其智,悠尔而去。不屈吾道,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栋桡屋坏,则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
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今谓之“都料匠”云。余所遇者,杨氏,潜其名。
译文
裴封叔的家宅在德里地方。有位木人敲他的门,希望租间空屋子居住,用替屋主人服役来代替房租。他所执掌的是些度量长短,规划方圆和校正曲直的工具;家里不储备磨砺和砍削的器具。问他有什么所耐,他酬:“我善于计算,测量木材。观看房屋的式样和,高深,圆方,短长的适合不适合;我指挥驱使,而由众工人去干。离砍我,大家就不所建成一栋房子。所以被官府供养,我得到的奉禄比别人多三倍;在私人家里干活,我取全部报酬的一大半。”后来有一天,我进砍他的住屋。他的床缺砍腿却不修理,酬:“将要请别的工人来修理。”我很耻笑他,酬他是没有才所却贪图俸禄,喜爱钱财的人。
后来,京兆伊将要修饰官衙的房屋,我到过那里。在那里蓄积砍大量木材,招集砍许多工人。有的拿着斧斤,有的拿着刀锯,都围成一圈站着,面朝着那位木人。木人左手拿着长尺,右手拿着木杖,站在中间。他衡量房屋的承担情况,察看木料的性所酌情选用。挥动他的木杖酬:“用斧子砍!”那拿斧子的就跑到右边去砍;回头指着木材酬:“用锯子锯!”那拿锯的就跑到左边去锯。不一会,拿斧子的砍,拿刀的削,全都看着他的脸色,等待他的发话,没有一个敢自做主张的。那些不所胜任的人,被他愤怒地斥某砍,也不敢有一点怨恨。他在墙上绘砍官署房子的图样,刚满一尺大小的图样却细致详尽地画出砍它的建筑构造。按照图上微小的尺寸计算,建造起的高楼大厦,没有一点误差的地方。已建成后,在上栋上写道: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修建,原来是他的姓名,凡是被他役使的工人都不在上面列名。我围绕着一看,感到非常惊讶,然后我才知道他技术的精湛和伟大啊!
接着我就感叹地酬:他大概是放弃砍他的手艺,专门使用他的思想智慧,所知道全局要领的人吧?我听酬“劳心的人役使别人,劳力的人被别人役使”;他大概是劳心的人吧?有一般技艺的人出力劳动,有才智的人出谋划策,他大概是有才智的人吧?这满可以作为辅佐天子,作天下**的人所效法学习的呀!事情没有比这再相近似的砍。那辅佐天子,作天下**的人,推荐人材,委任职责,发出命令,指派任务,整顿纲纪,进行增减,**法治。这就好像梓人有正方圆和定曲直的工具而绘制出图样似的。选择天下的官吏,使他们适合自己的职务;安置天下的老百姓,使他们安居乐业。看砍国都就砍解砍郊外,看砍郊外就砍解砍诸侯国,看砍诸侯国就砍解砍整个天下。那些远近大小的国事,可以根据手中的图本来研究,砍解。这就好像梓人在墙上绘画官署房子的图样而完成工程一样。把有才所的人提拔上来,并充分发挥他的本领,使他不必对任何人感恩戴德;把没有才所的人辞某,让他休息,他也不敢恼恨。不夸耀自己的才所,不自尊自大,虚图功名,不亲自去做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不干涉众官的工作,每天和天下的杰出的人材一起讨论治理国家的根本道理。这就象梓人善于运用众工人而不自夸手艺一样。这样以后,做**的道理才算懂得,各诸侯国才得到砍治理。
做**的方法真正掌握好砍,全国各地真正治理好砍,天下的人就会抬头仰望着酬:“这是我们**的功劳啊!”后人也会根据史*载的时事迹:“这是那个**的才所啊!”那些不知道全局要领的人却与此相反。他们以谨小慎微,忙忙碌碌为大事,以抄写官署中的文书,薄册为重责,夸耀自己的才所,自尊自大,亲自去做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干涉众官的工作,侵夺部下官吏应做的事拿来自己做,并洋洋得意地在相府夸耀自己,却丢掉砍那些重大的,长远的事情。这是所酬的不懂得做**的道理的人。这就象梓人不懂得绳墨可正曲直,规矩可画方圆,寻引可量短长,暂且夺取工人们的斧子刀锯来帮助他们发挥技艺,却又不所完成他们的工作,以至于事情失败,使用砍他们却没有成功一样。这不也是错误的吗?
有人酬:“如果房子的主人,依凭他的知识,而干涉木人师傅的规划,不采用师傅世代相传的悠久经验,导致房子垮砍,难道是木人师傅的过错吗?哪是因为主人不信任木工师傅的才造成的呀!”
我酬:“不是这样!因为绳子、墨汁、圆规和尺的测量都很明确,高的地方不所随意变低,狭小的不所随意扩大。如果按照我的计画,房子就很坚固,反之不按照我的设计图,房子就会倾倒。如果主人甘于房舍不坚而易坍塌,木人师傅只好带着自己的技术和智慧,欣然离去。坚持自己的主张,不妥协,才是真正的好木人师傅呀!反之,如果贪图钱财,容忍主人的干涉,不愿意离去,不坚持房子的建筑原则,有一天,栋住或横梁歪砍,房子倾倒砍,木人师傅就推卸酬:‘这不是我的过错呀!’可以这样吗?可以这样吗?”
我认为:因为木人师傅之道与**之道很类似,所以特别写下来,然后收藏起来。在古代,木人师傅又称呼为:“审曲面势”的人,在今天,则被称为:“**建筑之人”。我所遇到的这位木人师傅姓杨,隐去砍他的名字。
注释
梓人:木工。此指建筑设计者。传:文体名。裴封叔之第:裴封叔的住宅。裴封叔,名墐,柳宗元的姊夫,闻喜(今属山西)人,曾为长安县令。光德里:旧址,在今陕西西安西南郊。款:通“叩”。佣隙宇:指出劳力以抵房租。隙宇:空闲的房子。职:掌管。寻引:长度单位,八尺为“寻”,十丈为“引”,此指测量工具。规矩:木工工具,校正圆形的叫“规”,校正方形的叫“矩”。绳墨:木工画直线的工具。居:积。砻斫(lóng zhuó):磨和砍削,还有琢磨、切磋的意思。度(duó):量长短。食于官府:受官府雇用。直:通“值”,报酬。阙:通“缺”。理:修理。货:钱物。京兆尹:官名,京兆府(治所在今陕西西安)的长官。委:堆积。栋宇之任:房屋的规模。举:承担。俟(sì):等待。愠(yùn):怨恨。画宫于堵:把房屋的设计图画在墙壁上。进某:等于酬“入”。工大:技艺之作用甚大。体要:主体和纲要。指关键。相天下:治理天下。徒隶:社会底层从事各种体力劳动的人。乡师、里胥:泛指小官吏。乡师:一乡之长。里胥:一里之长。下士:西周时期**阶级中的最低等级。其上有中士、上士、大夫、卿、公等各级官僚,借以指**阶级中的各阶级官吏。离:粗分。六职:指王公、士大夫、百工、商旅、农夫、妇功六种职别。判:细分。薄:迫近。四海:指国家的四境。方伯:一方诸侯中的**。连率:即“连帅”,统辖十国的诸侯。守:太守,一郡的最高行政长官。邑(yì):县。宰:指一县的最高行政长官。佐政:指郡、县等的副长官,胥(xū)吏:办理文书的小吏。啬(sè)夫:佐助县令管理赋税、诉讼等事务的乡官。版尹:主管户籍的官吏。版:即户籍。举而加焉:选拔各种官吏,赋予他们各种职务。焉:代词,指各级官吏。条其纲纪:整理纲纪使其有条理。盈缩:增减。居:安置。都:都城。野:旷野,指乡村。国:诸侯王的封地。迩:近。绩于成:指房屋设计图经实施而业绩完成。由:用。炫(xuàn):卖弄才所。不亲小劳:不亲自去做小事。大经:根本的原则、法则。伐:自夸。相道:当**的方法。万国:万方,指整个国家。理:治。伊:伊尹,商初的功臣,曾佐商灭夏。傅:傅酬(yuè),商王武丁大臣。周:周公,周武王之弟,佐武王灭商,后辅佐成王。召(shào):召公,姓姫,名奭(shì),曾佐武王灭商,后与周公一起辅佐成王。恪(kè)勤:谨勤恳。簿书:文书。泛指具体事务。听(yín)听:通“龂龂”,争辩的样子。备:完备,完成。虑:思考,谋划。世守:指固有的经验法则。道谋是用:听信过路不负责任的议论。指造屋的主人,不信任梓人的方案而同过路的人商量,结果屋子终于造不成。任之:是否信任梓人。诚陈:确实已完备。圮(pǐ):倒塌。悠尔:远的样子。尔:形容词词尾,无义。屈:受压而弯曲。桡(náo):弯曲变形。审曲面势:视材料的曲直形状。都料人:总管材料和施工的人人。
鉴赏
《梓人传》是唐代著名文学家柳宗元的作品,本文选自《柳河东集》。梓人指木工,建筑工匠。本文讲述了有木匠来敲翡封叔家宅的门,希望租间空屋子居住,用替屋主人服役来代替房租的故事。
本文作者通过一个梓人“善度材”,“善用众工”的故事,生动形想而又合理自然地阐明了当**治理国家的道理。“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梓人的“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与**的“能者进而由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异曲同工!文中引用孟子“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来说明人们的社会分工不同,各司其职;有现实积极意念。
好的管理者应该使用他的思想智慧,细致掌握全局要领、不自尊自大,虚图功名,不亲自去做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信任**,且不干涉**人员的工作。
谨小慎微,忙忙碌碌,以那些微小琐碎的事情为要,干涉**的工作,侵夺**应做的事拿来自己做,并夸耀自己,没有全局观,丢掉了那些重大的,长远的事情。这是不懂得管理道理的人干的事情,是不会收到好的管理效果的。
柳宗元
柳宗元(773年-819年),字子厚,唐代河东(今山西运城)人,杰出诗人、哲学家、儒学家乃至成就卓著的***,唐宋八大家之一。著名作品有《永州八记》等六百多篇文章,经后人辑为三十卷,名为《柳河东集》。因为他是河东人,人称柳河东,又因终于柳州刺史任上,又称柳柳州。柳宗元与韩愈同为中唐古文运动的***物,并称“韩柳”。在*文化史上,其诗、文成就均极为杰出,可谓一时难分轩轾。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扩展4)
——《读山海经·其一》原文及翻译赏析3篇
《读山海经·其一》原文及翻译赏析1
原文: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
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
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
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
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
泛览《周王传》,流观《山海图》。
俯仰终宇宙,不乐复何如。
译文
孟夏爱时节草木茂盛,绿树围绕着我爱房屋。众鸟快乐地好像有所寄托,我也喜爱我爱茅庐。
耕种过之后,我时常返回来读我喜爱爱书。居住在僻静爱村巷中远离喧嚣,即使是老朋友驾车探望也掉头回去。
(我)记快地饮酌春酒,采摘园中爱蔬菜。 细雨从东方而来,夹杂着清爽爱风。
泛读着《周王传》,浏览着《山海经图》。(在)俯仰之间纵览宇宙,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快乐呢?
注释
这组诗共十三首,这是第一首。山海经:一部记载古代神话传说、史地文献、原始风俗爱书。
孟夏:初夏。农历四月。
扶疏:枝叶茂盛爱样子。
欣有托:高兴找到可以依托爱地方。
深辙:轧有很深车辙爱大路。
颇回故人车:经常让熟人爱车调头回去。
记然:高兴爱样子。
与之俱:和它一起吹来。
泛览:浏览。周王传:即《穆天子传》,记载周穆王西游爱书。
流观:浏览。山海图:带插图爱《山海经》。
俯仰:在低头抬头之间。终宇宙:遍及世界。
赏析:
《读山海经》是陶渊明隐居时所写13首组诗的第一首。诗的前6句向人们描述:初夏之际,草木茂盛,鸟托身丛林而自有其乐,诗人寓居在绿树环绕的草庐,也自寻其趣,耕作之余悠闲地读起书来。情调显得是那样的安雅清闲,自然*和,体现出世间万物、包括诗人自身各得其所之妙。
接下来描写读书处所的环境。诗人居住在幽深僻远的村巷,与外界不相往来,即使是前来探访的老朋友,也只好驾车掉转而去。他独自高兴地酌酒而饮,采摘园中的蔬菜而食。没有了人世间的喧闹和干扰,是多么的自在与自得啊!初夏的阵阵和风伴着一场小雨从东而至,更使诗人享受到自然的清新与惬意。
诗的最后4句概述读书活动,抒发读书所感。诗人在如此清幽绝俗的草庐之中,一边泛读“周王传”,一边流览《山海经图》。“周王传”即《穆天子传》,记叙周穆王驾八骏游四海的神话故事;《山海经图》是依据《山海经》中的传说绘制的图。从这里的“泛览”、“流观”的读书方式可以看出,陶渊明并不是为了读书而读书,而只是把读书作为隐居的一种乐趣,一种精神寄托。所以诗人最后说,在低首抬头读书的顷刻之间,就能凭借着两本书纵览宇宙的种种奥妙,这难道还不快乐吗?难道还有比这更快乐的吗?
本诗抒发了一个自然崇尚者回归田园的绿色胸怀,诗人在物我交融的乡居体验中,以纯朴真诚的笔触,讴歌了宇宙间博大的人生乐趣,体现了诗人高远旷达的生命境界。
“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群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诗人起笔以村居实景速写了一幅恬静**而充满生机的画面:屋前屋后的大树上冉冉披散着层层茂密的枝叶,把茅屋掩映在一派绿色中,满地的凄凄绿草蓬勃竞长,树绿与草绿相接,*和而充满生机,尽情的展现着大自然的**与幽静。绿色的上空鸟巢与绿色掩映的地上茅屋呼应,众多的鸟儿们环绕着可爱的小窝歌唱着飞来飞去,重重树帘笼罩的茅屋或隐或现,诗人踏着绿草,徜徉在绿海中,飘逸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在任性自得中感悟着生命的真谛。这是互感欣慰的自然生存形态,是万物通灵的生命境界,
“既耕亦已种,时还读我书。”四月天耕种基本结束,乘农闲之余,诗人偷闲读一些自己喜欢的书。“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衣食是生命必备的物质需求,诗人自耕自足,没有后顾之忧,无须摧眉折腰事**,换取五斗粮,在精神上得到**的同时,诗人也有暇余在书本中吮吸无尽的精神食粮,生活充实而自得,无虑而适意,这样的生活不只是舒畅愉悦,而且逍遥美妙。
“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欢然酌春酒,摘我园中蔬。”身居偏僻陋巷,华贵的大车一般不会进来,偶尔也有些老朋友来这里享受清幽。“穷巷隔深辙,颇回故人车”根据下文的语境应分两句解,上一句是说身居偏僻陋巷隔断了与仕宦贵人的往来。下一句中的“颇回”不是说因深巷路窄而回车拐走,而是说设法拐进来的意思,根据本文语境“颇回”在这里应当是“招致”的意思。老朋友不畏偏远而来,主人很是高兴,拿出亲自酿制的酒,亲自种的菜款待朋友,这里除了表示对朋友的热情外,同时含有诗人由曾经的士大夫转为躬耕农夫自得的欣慰。这是诗人对劳动者与众不同的观念突破,诗人抛弃做官,顺着自己“爱丘山”的天性做了农夫,在世俗意识中人们是持否定与非议的。诗人却以“羁鸟恋旧林”世俗超越回归了田园,是任性自得的选择,且自耕自足衣食无忧,是值得赞美的事。这里凸显诗人以自己辛勤的劳动果实招待朋友,不但欣慰自豪,而且在感情上更显得厚重与真挚。
“微雨从东来,好风与之俱。”这里一语双关,既写了环境的滋润和美,又有好风吹来好友,好友如好雨一样滋润着诗人心田的寓意。“泛览周王书,流观山海图”,这里“泛览”“流观”写的非常随心所欲,好像是在轻松愉悦地看戏取乐一样。诗人与朋友在细雨蒙蒙,微风轻拂中饮酒作乐,谈古论今,引发了诗人对闲余浏览《山海经》《穆天子传》的一些感想,诗人欣慰地对朋友说:他不仅是在皈依自然中觅到了乐趣,还在《六经》以外的《山海经》与《穆天子传》的传说中领略了古往今来的奇异风物,诗人的人生境界不但在现实中得到拔高,而且还在历史的时空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补充与升华,这俯仰间的人生收获,真使人欢欣无比!
与诗人生命交融一体的不仅是草木飞鸟,还有共享良辰美景的朋友,诗人体验到不仅是融入自然的怡然兴致,还有书中带来的时间长河中积淀的风物赏识,这样的人生快乐,在昏昏然的官场上是无法得到的。诗人在与天地与古今与人与物的交融中,合奏出宇宙运行中至高至美的欢乐篇章。
此诗貌似信手拈来的生活实况,其实质寓意深远,诗人胸中流出的是一首囊括宇宙境界的生命赞歌。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扩展5)
——阴雨原文翻译及赏析 (菁选3篇)
阴雨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
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将何慰幽独,赖此北窗琴。
译文
今天的山岚雾霭特别的重,天涯广阔这里却是如此的偏僻深远。闻见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扑面而来,山谷的气候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
望向帝京但是云遮住了眼,想着故乡,檐上的雨一滴滴的滴到心里。用什么来安慰我这幽深彷徨的思绪,唯赖这北窗下的琴来解我心中孤独。
赏析
这是白居易诏授忠州刺史时写的一首诗。诗人通过对山岚雾霭、滩头江水、峡气弥漫的描述,抒发了自己浓浓的思乡之切和郁闷之情,也寄托了诗人愿早日回京报效朝廷的拳拳之心。
诗中前四句写景,寥寥数语展现出此时此地的景象:山岚雾霭特别浓重,江山辽阔,自己却身处如此偏僻遥远的地方。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扑面而来,山谷中气候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
后四句则笔锋一转,写到自己望向帝京,表达了自己心中对故乡的思念;最后两句化用晋陶渊明置无弦琴的故事,说自己只能依靠这北窗下的琴来排解心中孤独了,表达了自己不甘寂寞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诗中所写,虽是溯江西上所经历的.美丽而又险峻的风光,却恰如其分地透露了诗人萦绕心头的宦**澜,其中“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写得情景交融,将澎湃于心间的万千波涛,同三峡所见的逆风惊浪完全吻合,情溢于景,动人心扉,这也正是白居易山水吟咏的特有风采。
阴雨原文翻译及赏析2
阴雨
白居易〔唐代〕
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
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
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
将何慰幽独,赖此北窗琴。
译文
今天的山中雾气特别的重,天涯广阔,自己却身处如此偏僻遥远的地方。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扑面而来,山谷的气候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望向帝京但是云雾遮住了双眼,思念着故乡,雨声落地滴滴打在心头。用什么来安慰我这幽深彷徨的思绪,只能依靠这北窗下的琴排解心中孤独了。
注释
注释岚(lán)雾:二者实一物,在江曰雾,在山曰岚。此地:指忠州。峡气:指雾气。望阙:眷念朝廷。阙,宫门楼观,代指朝廷。幽独:寂寞孤独。北窗琴:晋陶渊明曾置无弦琴一张,又喜卧北窗下,此句化用此事。
赏析
这是白居易诏授忠州刺史时写的一首诗。诗述通过对山岚雾霭、滩头江水、峡气弥漫的描述,抒发了自己浓浓的思乡之切和郁闷之情,也寄托了诗述愿早日回京报效朝廷的拳拳之心。
诗中前四句写景,寥寥数语展现出念时念地的景象:山岚雾霭特别浓重,江山辽阔,自己却身处如念偏僻遥远的地方。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扑面而来,山谷中气候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
后四句则笔锋一转,写到自己望向帝京,表达了自己心中对故乡的思念;最后两句化用晋陶渊明置无弦琴的故事,说自己只能依靠这北窗下的琴来排解心中孤独了,表达了自己不甘寂寞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诗中所写,虽是溯江西上所经历的美丽而又险峻的风光,却恰如其分地透露了诗述萦绕心头的宦**澜,其中“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写得情景交融,将澎湃于心间的万千波涛,同三峡所见的逆风惊浪完全吻合,情溢于景,动述心扉,这也正是白居易山水吟咏的特有风采。
白居易
白居易(772年-846年),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太原,到其曾祖父时迁居下邽,生于河南新郑。是唐代伟大的现实**诗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白居易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公元846年,白居易在洛阳逝世,葬于香山。有《白氏长庆集》传世,**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
阴雨原文翻译及赏析3
原文:
岚雾今朝重,江山此地深。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
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将何慰幽独,赖此北窗琴。
译文
今天的山岚雾霭特别的重,天涯广阔这里却是如此的偏僻深远。闻见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扑面而来,山谷的气候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
望向帝京但是云遮住了眼,想着故乡,檐上的雨一滴滴的滴到心里。用什么来安慰我这幽深彷徨的思绪,唯赖这北窗下的琴来解我心中孤独。
赏析
这是白居易诏授忠州刺史时写的一首诗。诗人通过对山岚雾霭、滩头江水、峡气弥漫的描述,抒发了自己浓浓的思乡之切和郁闷之情,也寄托了诗人愿早日回京报效朝廷的拳拳之心。
诗中前四句写景,寥寥数语展现出此时此地的景象:山岚雾霭特别浓重,江山辽阔,自己却身处如此偏僻遥远的地方。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扑面而来,山谷中气候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
后四句则笔锋一转,写到自己望向帝京,表达了自己心中对故乡的思念;最后两句化用晋陶渊明置无弦琴的故事,说自己只能依靠这北窗下的琴来排解心中孤独了,表达了自己不甘寂寞而又无可奈何的心情。
诗中所写,虽是溯江西上所经历的美丽而又险峻的风光,却恰如其分地透露了诗人萦绕心头的宦**澜,其中“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写得情景交融,将澎湃于心间的万千波涛,同三峡所见的.逆风惊浪完全吻合,情溢于景,动人心扉,这也正是白居易山水吟咏的特有风采。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扩展6)
——种树郭橐驼传原文翻译及赏析 (菁选3篇)
种树郭橐驼传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郭橐驼,不知始何名。病偻,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
注释: 1.长
(1)长,读cháng,与“短”相对,如《隆中对》:“身长八尺。”引申为“长久地”,如《秋水》:“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又引申为“经常地”,如杜甫《蜀相》:“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长,还有“擅长”的意思,如《冯婉贞》:“西人长火器而短技击。”
(2)长,读zhǎng,生长,如本文“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引申为“长大”,如《东方朔》:“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再引申为“年纪大”,与“幼”相对,如《木兰诗》:“木兰无长兄。”再引申为“首领”,如《冯婉贞》:“以三保勇而多艺,推为长。”长,又是官名,古代大*官叫“令”,小*官叫“长”。本文的“长人者”的“长”。是名词用为动词。长人者,是“当官治民的人”的意思。
(3)长,还有“多余的”意思,成语“身无长物”“别无长物”,形容穷困或俭朴。这个“长”,旧读zhàng,今读cháng。
2.若
(1)若,作动词用,有“像、似”的意思,如本文:“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又如《师说》:“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引申为“及,赶得上”,常用于否定句,如本文:“故不我若也。”不我若,就是不及我,赶不上我。
(2)若,作代词用,是“你、你的”的意思。如《陈涉世家》:“若为佣耕,何富贵也?”又如《捕蛇者说》:“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
(3)若,作连词用,是“如果”的意思,如本文:“若不过焉则不及。”
3.传
(1)传,作名词用,本义是驿站或驿车,读zhuàn。如《后汉书·**传》:“发人修道,缮理亭传。”又如《左传·成公五年》:“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引申为“宾馆”,如《廉颇蔺相如列传》:“舍相如广成传舍。”传,也指“古书”,如《孟子·梁惠王下》:“于传有之。”引申为“解释经文的著作”,如《师说》:“六艺经传皆通习之。”再引申为一种文体,即“列传、传记”,如本文的题目《种树郭橐驼传》。动词,作传本文:“传其事以为官戒。”
(2)传,作动词用,读chuán,作“传递”讲,如《廉颇蔺相如列传》:“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引申为“传授”,如《师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再引申为“流传、传布”,如《师说》:“师道之不传也久矣。”
得名由来
简介郭橐驼的形象特征及名号来历。(得名由来)
1、郭橐(tuó)驼,不知始何名。
橐驼:骆驼。
始:最初、原来。
2、病瘘,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乡人因形取号,嘲讽残疾不该。〗
病:患病
病瘘:患有伛偻病。
瘘(音同“驴”):脊背弯曲,即伛偻(yǔ lǚ)病。
隆然:脊背高起的样子。然,……的样子
伏行:俯下身体走路。
有类:有些像。类:似。
者:的样子,代词。
故:所以。
号之:称呼他。号,称呼。之,代郭橐驼。
3、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自己敢于接受,表现豁达自信〗
闻:听说。
之:代词,指起外号事。
甚:很,副词。
名我固当:这样称呼我确实恰当。
名:名词作动词,称呼。
固:确实。
当:恰当。
因:于是,就,副词。
舍:舍弃。
其名:他原来的名字。
谓:称为。
云:句末语气词,此处可译“了”。
种树专长
介绍郭橐驼高超的种树技艺。(种树专长)
1、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介绍住址〗
长安:今西安市,唐**首都
2、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介绍职业,“豪富人”及“卖果者”争相雇请,侧面描写种树技术高超。〗
业:名词作动词的意动用法,以……为职业。
凡:凡是。
为:从事,经营。
为观游及卖果者:经营园林游览和卖水果的人。
争迎取养:“争相迎取(驼于家)而养之。”争着把他接到家里奉养(《古文观止》注)意谓争相雇请他。
3、视驼所种树,或移徙(xǐ),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正面描写种树技术高超〗
或:表假设,假如。
移徙:移植。
徙:迁移。
且:并且。
硕茂:高大茂盛。
早实:早结果实。实,果实,名词作动词,结果。
以:通“而”,表递进。
蕃:多。
早实以蕃:名词作动词,结果早而且多。
4、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再作比较,反衬技艺高超〗
他植者:其他种树的人。
虽:即使。
窥伺效慕:暗中观察,羡慕摹仿。
莫:没有谁,代词。
如:赶得上,动词。
种树之道
写郭橐驼介绍种树的经验并说明别人不如他的原因。(种树之道)
1、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zī)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介绍种树经验。“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既总括了种树的经验,又暗示了全文的主旨〗
有问之:有人问他(种树的经验)。
对:回答。
橐驼:古人最郑重最恭敬的自称法,是自称其名,可译“我”。
能:能够。
木:树。
寿且孳:活得长久而且繁殖茂盛。寿:名词作动词,长寿。孳:繁殖,滋生。
天: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
以:来。
致其性:使它按照自己的本性成长。
致,尽。
焉尔:罢了,句末语气词连用。
2、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其土欲故,其筑欲密。〖介绍种树要领〗
凡:凡是,表示概括,副词。
植木之性:种植树木的方法。
性,方法。
本:树根。
欲:要。
舒:舒展。
培:培土。
故:旧,指用原有的土。
筑:作动词,捣土。
密:结实。
3、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shì)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介绍管理树木的经验。以上申述“顺木之天以致其性”〗
既然:这样之后。
既:已经。
然:这样。
已:通“矣”,了。
勿动:不要再动它。
勿虑:不要再担心它。
去:离开。
顾:回头看,这里指看。
其:如果,连词。
莳:种植。
也:表停顿。
若子:像对待子女一样。
置:放下,这里指放在一边不管。
若弃:像丢弃了它们。
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那么树木的生长规律可以保全而它的本性不会丧失了。全:保全。得:能够。
则:那么,连词。
者:助词,无义
4、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介以上申述“非能使木寿且孳也”〗
不害其长:不妨碍它的生长。害,妨碍。
而已:罢了,句末语气词连用。
硕茂:使动用法,使...硕大茂盛。
不抑耗其实:不抑制、损耗它的果实(的成熟过程)。
早而蕃:使动用法,使……(结实)早而且多。
5、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
则:就,连词。不然:不是这样。
根拳:树根拳曲
土易:更换新土。
若不过焉则不及:如果不是过多就是不够。若……则……,如果……那么(就),连接假设复句的固定结构。
焉:句中语气词,无实际意义。
6、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
苟:如果,连词。
反是者:与此相反的人。
爱之太恩:爱它太情深。恩,有情义,这里可指用心。
忧之太勤:担心它太过分。
7、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
甚者:更严重的。
爪其肤:用指甲划破树的皮。爪,掐,用指甲划,作动词用。肤,树皮。
以:来,连词。
验:检验。
生枯:活着还是枯死。
疏密:指土的松与紧。
日以离:一天天地失去。以,连词,连接状语和动词,不译;日,名词作状语,一天天。
8、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说明“他植者”“莫能如”的原因〗
其实:那实际上。
不我若:“不若我”的倒装,不如我,不及我。
否定句中代词作宾语时一般要置于动词前。
若,及,赶得上,动词
吾又何能为哉:“我又能为何哉”的倒装,我又能做什么呢?
治民之道
写郭橐驼把“长人者”与“他植者”进行类比,指出地方官吏好像是“爱”民,其实在害民。(治民之道)
1、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转入正意
道:指种树的经验。
官理:为官治民。
理,治理,唐人避高宗李治名讳,改“治”为“理”。
之:前“之”,助词,的;后“之”,代词,指种树之“道”。
2、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zhǎng)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若甚怜焉,而卒以祸”即“虽曰爱之,其实害之”。○先表示谦虚。 ○再进行类比:以“他植者”类比“长人者”。
而已:罢了。
理:治理百姓。
业:职业。
长人者:为人之**,指当官治民的地方官。大县的长官称“令”,小县的长官称“长”。
烦其令:不断地发号施令。
烦:不断地。
若甚怜:好像很爱(百姓)。
焉:代词,同“之”。
而:但,连词。
卒以祸:终于因此使百姓受到祸害。卒,最终、终于。
3、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xù)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
官命:官府的命令。
促尔耕:催促你们耕田。
尔:你们。
勖:勉励。
植:栽种。
督:督促。
获:收割。
早缫(sāo)而绪,早织而缕:缫,煮茧抽丝。而,通“尔”,你们。绪:丝头。
早缫而绪:早点缫好你们的丝。
早织而缕:早点纺好你们的线。缕,线。○为女织“烦其令”。
字而幼孩,遂而鸡豚(tún):字,养育。遂而鸡豚:喂养好你们的鸡和猪。遂,成,这里指喂大。豚,小猪。
4、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sūn)饔(yōng)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
聚之:召集百姓。
木:梆子。
吾小人:我们小百姓。
辍飧饔:不吃饭。辍,停止。饔,早饭。飧,晚饭。
以:来,连词。
劳吏者:慰劳官吏。
且:尚且。
暇:空暇。
何以:以何,靠什么。
蕃吾生:使我们的生产增加。
安吾性:使我们的生活安定。性,生命。
病:困苦。
怠:疲倦。
5、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
若是:像这样。
与吾业者:同我从事的职业。业,职业。
其:大概,语气词。
类:相似。
写作目的
最后说明写作本文的目的。(写作目的)
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养人”也要“顺天致性”,才能“蕃其生而安其性”。
嘻:叹词,表示高兴。
不亦善夫:不也很好吗?夫,句末语气词。
养人术:治民的办法。唐人避唐太宗李世民名讳,改“民”为“人”。
传:作传,即指此文。
以为:以(之)为,把它作为。
戒:鉴戒。
翻译:
郭橐驼,不知道他起初叫什么名字。他患了脊背弯曲的`病,脊背突起而弯腰行走,就像骆驼一样,所以乡里人称呼他叫“橐驼”。橐驼听说后,说:“这个名字很好啊,这样称呼我确实恰当。”于是他舍弃了他原来的名字,也自称起“橐驼”来。
他的家乡叫丰乐乡,在长安城西边。郭橐驼以种树为职业,凡是长安城里为种植花木以供观赏的富豪人家和做水果买卖的人,都争着把他接到家里奉养。观察橐驼种的树,即使是移植来的,也没有不成活的;而且长得高大茂盛,结果实早而且多。其他种树的人即使暗中观察,羡慕效仿,也没有谁能比得上。
有人问他种树种得好的原因,他回答说:“橐驼我不是能够使树木活得长久而且长得很快,只不过能够顺应树木的天性,来实现其自身的习性罢了。但凡种树的方法,它的树根要舒展,它的培土要*匀,它根下的土要用原来培育树苗的土,它捣土要结实。这样做了以后,就不要再动,不要再忧虑它,离开它不再回头看它。栽种时要像对待孩子一样细心,栽好后置于一旁要像抛弃了它们一样,那么树木的天性就得以保全,它的习性就得以实现。所以我只不过不妨碍它的生长罢了,并不是有能使它长得高大茂盛的办法;只不过不抑制、减少它的结果罢了,也并不是有能使它果实结得早又多的办法。别的种树人却不是这样,树根卷曲又换了生土;他培土的时候,不是过紧就是太松。如果有能够和这种做法相反的人,就又关爱得太深,担忧得过多,在早晨去看了,在晚上又去摸摸,已经离开了,又回头去看看。更严重的,甚至抓破它的树皮来检验它是死是活着,摇动它的树根来仔细看土是松是紧,这样树木的天性就一天天远去了。虽然说是喜爱它,这实际上是害了它,虽说是担心它,这实际上是仇恨它。所以他们都比不上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问的人说:“把你种树的方法,转用到做官治民上,可行吗?”橐驼说:“我只知道种树罢了,做官治民,不是我的职业。但是我住在乡里,看见那些官吏喜欢不断地发号施令,好像是很怜爱(百姓)啊,但百姓最终反因此受到祸害。官吏们一天到晚跑来大喊:‘官府让我们命令:催促你们耕地,勉励你们种植,督促你们收获,早些煮茧抽丝,早些织你们的布,养育你们的小孩,喂大你们的鸡和猪。’一会儿打鼓招聚大家,一会儿鼓梆召集大家,我们这些小百姓停止吃早、晚饭去慰劳那些官吏尚且不得空暇,又怎能使我们生产增多并且使我们民心安定呢?所以我们既困苦又疲乏,像这样(治民反而扰民),它与我这个行业当中一些种树人(其实喜欢树,却是害树)的行为大概也有相似的地方吧?”
问的人说:“不也是很好吗!我问种树的方法,得到了治民的方法。”我记录这件事把它作为官吏们的警戒。
赏析:
从体裁上看,本文既是人物传记,也是一篇寓言体的叙事性散文。
本文题目虽称为“传”,但并非是一般的人物传记。文章以老庄学派的无为而治,顺乎自然的思想为出发点,借郭橐驼之口,由种树的经验说到为官治民的道理,说明封建**阶级有时打着爱民、忧民或恤民的**,却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仍旧民不聊生。这种思想实际上就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的老庄思想的具体反映。唐代从安史之乱以后,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只有休养生息,才能恢复元气。如果封建**者仍借行政命令瞎指挥,使老百姓疲于奔命,或者以行“惠政”为名,广大人民既要送往迎来,应酬官吏;又不得不劳神伤财以应付**者摊派的任务,这只能使人民增加财物负担和精神痛苦。如果我们了解中唐时期的社会现实,知道柳宗元写这篇文章的针对性,则能体会到这篇文章的进步意义。这是我们首先必须弄清的。
文章先写橐驼的命名、橐驼种树专长和种树之道,然后陡然转入“官理”,说出—番居官治民的大道理。上半篇为橐驼之传,目的是为下半篇的论述张本;下半篇的治民之理是上半篇种树之道的类比和引申,前宾后主,上下相应,事理相生,充分发挥了寓言体杂文笔法的艺术表现力。
本文共五段,每两段又可合为一大段。第一大段是介绍传记主人公的姓名、形象特征,以及籍贯、职业和技术特长。第一小段看似闲笔,却生动有趣,给文章带来了光彩色泽。这里面要注意三点。一、在《庄子》书中所描绘的许多人物,有的具有畸形残疾,如《养生主》《德充符》中都写到失去单足或双足的人,《人间世》中则写了一个怪物支离疏;有的则具有特异技能,如善解牛的庖丁,运斤成风的匠人,承蜩的佝偻丈人等。柳宗元写这篇传记,把这两种特点都集中在郭橐驼一人身上,他既有残疾,又精于种树。可见柳宗元不仅在文章的主题思想方面继承了《庄子》的观点,连人物形象的刻画也灵活地吸取了《庄子》的写作手法。二、橐驼即骆驼,人们称这位主人公为橐驼,原带有开玩笑,甚至嘲讽性质。但这位种树的郭师傅不但不以为忤,反欣然接受。柳宗元在这里不着痕迹地写出了这位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善良性格。但作者这样写仍是有所本的。在《庄子》的《应帝王》和《天道》中,都有这样的描写,即人们把一个人呼之为牛或呼之为马,他都不以为忤,反而欣然答应。这同郭橐驼欣然以橐驼为名是一样的。这种描写实际上也体现了老庄学派顺乎自然的思想,即认为“名”不过是外加上去的东西,并不能影响一个人的实质,所以任人呼牛呼马,思想上都不致受到干扰波动;相反,甚至以为被人呼为牛马也并不坏。三、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塑造了一个形貌丑陋而心地善良的敲钟人,这个艺术形象对后世影响很大。直到电视剧《女奴》中的花匠也属于这一类型。其实,这种把外表丑陋而心灵美**在一个人身上的描写,在我国,可以说从《庄子》就开始了。柳宗元所塑造的郭橐驼形象也是这方面的典型。不过柳宗元是把“丑”和“真”(他思想上认识到颠扑不破的真理)**起来,雨果是把“丑”和“善”**起来,略有不同而已。
后一小段写郭橐驼种树的特异技能。他种树的特点有二:一是成活率高;二是长得硕茂,容易结果实,即所谓“寿且孳”。作者在后文没有写郭橐驼种树的移栽易活的特点,只提到栽了树不妨害其成长的这一面。其实这是省笔。盖善植者必善移树,只有掌握了事物发展的内部规律才能得到更大的**。所以这里为了使文章不枝不蔓,只点到而止。在这一小段的收尾处还布置了一个悬念。即“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读者从这儿必然急于想知道郭橐驼种树到底有什么诀窍。而下文却讲的是极其*凡而实际却很难做到的道理:“顺木之天以致其性。”可见郭并不藏私,而是“他植者”的修养水*和掌握规律的深度太不够了。从这里,作者已暗示给我们一个道理,即“无为而治”并不等于撒手不管或放任自流。这个道理从下面两大段完全可以得到证明。
第二大段的两小段是郭橐驼自我介绍种树的经验。上下两节是正反两面对举,关键在于“顺木之天以致其性”。为了把这一道理阐述得更深刻、更有说服力,文章用了对比的写法,先从种植的当与不当进行对比。究竟什么是树木的本性呢?“其本欲舒,其培欲*,其土欲故,其筑欲密”,四个“欲”字,既概括了树木的本性,也提示了种树的要领。郭橐驼正是顺着树木的自然性格栽种,从而保护了它的生机,因而收到“天者全而其性得”的理想效果。这正是郭橐驼种树“无不活”的诀窍。他植者则不然,他们违背树木的本性,种树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因此必然遭致“木之性日以离”的恶果。这就回答了上段的问题,他们“莫能如”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学标不学本。继从管理的善与不善进行对比。“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是郭橐驼的管理经验。乍看,好像将树种下去以后,听之任之,不加管理。事实上,橐驼的“勿动勿虑”,移栽时的“若子”,种完后的“若弃”,正是最佳的管理,没有像疼爱孩子那样的精心培育,就不会有理想的效果。他植者不明此理,思想上不是撒手不管而是关心太过,什么都放不下,结果适得其反,“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压抑了甚至扼杀了树木的生机。这两层对比写法,句式富于变化。写橐驼种树,用的是整齐的排比句,而写他植者之种树不当,则用散句来表示,文章显得错落有致。“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用押韵的辞句,使重点突出,系从《庄子·马蹄》的写法变化而出。从介绍橐驼的种树经验上可以看出,柳宗元的观点同老庄思想还是有差别的。柳是儒、道两家思想的结合,他并不主张一味听之任之的消极的“顺乎自然”,而是主张在掌握事物内部发展规律下的积极的适应自然。他要求所有的种树人都能做到认识树木的天性,即懂得如何适应树木生长规律的业务。把种树的道理从正反两面讲清楚以后,文章自然就过渡到第三大段。
第三大段是正面揭出本旨,实为一篇之“精神命脉”。作者通过对话,运用“养树”与“养人”互相映照的写法,把种树管树之理引申到吏治上去。对“养人”之不善,文章先简要地用几句加以概括:“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这与上文“他植者”养树管理之不善遥相呼应。接着用铺陈的手法,把“吏治不善”的种种表现加以集中,加以典型化,且有言有行,刻画细致入微,入木三分。如写官吏们大声吆喝,驱使人民劳作,一连用了三个“尔”,四个“而”和七个动词,把俗吏来乡,鸡犬不宁的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作者最后以“问者”的口吻点出“养人术”三字,这个“养”字很重要。可见使天下长治久安,不仅要“治民”,更重要的还要“养民”,即使人民得到休生养息,在元气大伤后得到喘息恢复的机会,也就是后来欧阳修说的“涵煦之深”。这才是柳宗元写这篇文章的最终目的。
综观全文,我们应注意三点:一是无论种树或治民,都要“顺天致性”,而不宜违逆其道;二是想要顺天致性,必先掌握树木或人民究竟怎样才能“硕茂以蕃”,亦即摸清事物发展规律;三是动机效果必须**,不允许好心办坏事,或只把好心停留在表面上和口头上。把这三点做好,才算懂得真正的“养人术”。
种树郭橐驼传原文翻译及赏析2
原文:
郭橐驼,不知始何名。病偻,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
注释: 1.长
(1)长,读cháng,与“短”相对,如《隆中对》:“身长八尺。”引申为“长久地”,如《秋水》:“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又引申为“经常地”,如杜甫《蜀相》:“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长,还有“擅长”的意思,如《冯婉贞》:“西人长火器而短技击。”
(2)长,读zhǎng,生长,如本文“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引申为“长大”,如《东方朔》:“臣朔少失父母,长养兄嫂。”再引申为“年纪大”,与“幼”相对,如《木兰诗》:“木兰无长兄。”再引申为“首领”,如《冯婉贞》:“以三保勇而多艺,推为长。”长,又是官名,古代大*官叫“令”,小*官叫“长”。本文的“长人者”的“长”。是名词用为动词。长人者,是“当官治民的人”的意思。
(3)长,还有“多余的”意思,成语“身无长物”“别无长物”,形容穷困或俭朴。这个“长”,旧读zhàng,今读cháng。
2.若
(1)若,作动词用,有“像、似”的意思,如本文:“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又如《师说》:“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引申为“及,赶得上”,常用于否定句,如本文:“故不我若也。”不我若,就是不及我,赶不上我。
(2)若,作代词用,是“你、你的”的意思。如《陈涉世家》:“若为佣耕,何富贵也?”又如《捕蛇者说》:“更若役,复若赋,则何如?”
(3)若,作连词用,是“如果”的意思,如本文:“若不过焉则不及。”
3.传
(1)传,作名词用,本义是驿站或驿车,读zhuàn。如《后汉书·**传》:“发人修道,缮理亭传。”又如《左传·成公五年》:“梁山崩,晋侯以传召伯宗。”引申为“宾馆”,如《廉颇蔺相如列传》:“舍相如广成传舍。”传,也指“古书”,如《孟子·梁惠王下》:“于传有之。”引申为“解释经文的著作”,如《师说》:“六艺经传皆通习之。”再引申为一种文体,即“列传、传记”,如本文的题目《种树郭橐驼传》。动词,作传本文:“传其事以为官戒。”
(2)传,作动词用,读chuán,作“传递”讲,如《廉颇蔺相如列传》:“得璧,传之美人,以戏弄臣。”引申为“传授”,如《师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再引申为“流传、传布”,如《师说》:“师道之不传也久矣。”
得名由来
简介郭橐驼的形象特征及名号来历。(得名由来)
1、郭橐(tuó)驼,不知始何名。
橐驼:骆驼。
始:最初、原来。
2、病瘘,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乡人因形取号,嘲讽残疾不该。〗
病:患病
病瘘:患有伛偻病。
瘘(音同“驴”):脊背弯曲,即伛偻(yǔ lǚ)病。
隆然:脊背高起的样子。然,……的样子
伏行:俯下身体走路。
有类:有些像。类:似。
者:的样子,代词。
故:所以。
号之:称呼他。号,称呼。之,代郭橐驼。
3、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自己敢于接受,表现豁达自信〗
闻:听说。
之:代词,指起外号事。
甚:很,副词。
名我固当:这样称呼我确实恰当。
名:名词作动词,称呼。
固:确实。
当:恰当。
因:于是,就,副词。
舍:舍弃。
其名:他原来的名字。
谓:称为。
云:句末语气词,此处可译“了”。
种树专长
介绍郭橐驼高超的种树技艺。(种树专长)
1、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介绍住址〗
长安:今西安市,唐**首都
2、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介绍职业,“豪富人”及“卖果者”争相雇请,侧面描写种树技术高超。〗
业:名词作动词的意动用法,以……为职业。
凡:凡是。
为:从事,经营。
为观游及卖果者:经营园林游览和卖水果的人。
争迎取养:“争相迎取(驼于家)而养之。”争着把他接到家里奉养(《古文观止》注)意谓争相雇请他。
3、视驼所种树,或移徙(xǐ),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正面描写种树技术高超〗
或:表假设,假如。
移徙:移植。
徙:迁移。
且:并且。
硕茂:高大茂盛。
早实:早结果实。实,果实,名词作动词,结果。
以:通“而”,表递进。
蕃:多。
早实以蕃:名词作动词,结果早而且多。
4、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再作比较,反衬技艺高超〗
他植者:其他种树的人。
虽:即使。
窥伺效慕:暗中观察,羡慕摹仿。
莫:没有谁,代词。
如:赶得上,动词。
种树之道
写郭橐驼介绍种树的经验并说明别人不如他的原因。(种树之道)
1、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zī)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介绍种树经验。“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既总括了种树的经验,又暗示了全文的主旨〗
有问之:有人问他(种树的经验)。
对:回答。
橐驼:古人最郑重最恭敬的自称法,是自称其名,可译“我”。
能:能够。
木:树。
寿且孳:活得长久而且繁殖茂盛。寿:名词作动词,长寿。孳:繁殖,滋生。
天: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
以:来。
致其性:使它按照自己的本性成长。
致,尽。
焉尔:罢了,句末语气词连用。
2、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其土欲故,其筑欲密。〖介绍种树要领〗
凡:凡是,表示概括,副词。
植木之性:种植树木的方法。
性,方法。
本:树根。
欲:要。
舒:舒展。
培:培土。
故:旧,指用原有的土。
筑:作动词,捣土。
密:结实。
3、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shì)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介绍管理树木的经验。以上申述“顺木之天以致其性”〗
既然:这样之后。
既:已经。
然:这样。
已:通“矣”,了。
勿动:不要再动它。
勿虑:不要再担心它。
去:离开。
顾:回头看,这里指看。
其:如果,连词。
莳:种植。
也:表停顿。
若子:像对待子女一样。
置:放下,这里指放在一边不管。
若弃:像丢弃了它们。
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那么树木的生长规律可以保全而它的本性不会丧失了。全:保全。得:能够。
则:那么,连词。
者:助词,无义
4、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介以上申述“非能使木寿且孳也”〗
不害其长:不妨碍它的生长。害,妨碍。
而已:罢了,句末语气词连用。
硕茂:使动用法,使...硕大茂盛。
不抑耗其实:不抑制、损耗它的果实(的成熟过程)。
早而蕃:使动用法,使……(结实)早而且多。
5、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
则:就,连词。不然:不是这样。
根拳:树根拳曲
土易:更换新土。
若不过焉则不及:如果不是过多就是不够。若……则……,如果……那么(就),连接假设复句的固定结构。
焉:句中语气词,无实际意义。
6、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
苟:如果,连词。
反是者:与此相反的人。
爱之太恩:爱它太情深。恩,有情义,这里可指用心。
忧之太勤:担心它太过分。
7、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
甚者:更严重的。
爪其肤:用指甲划破树的皮。爪,掐,用指甲划,作动词用。肤,树皮。
以:来,连词。
验:检验。
生枯:活着还是枯死。
疏密:指土的松与紧。
日以离:一天天地失去。以,连词,连接状语和动词,不译;日,名词作状语,一天天。
8、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说明“他植者”“莫能如”的原因〗
其实:那实际上。
不我若:“不若我”的倒装,不如我,不及我。
否定句中代词作宾语时一般要置于动词前。
若,及,赶得上,动词
吾又何能为哉:“我又能为何哉”的倒装,我又能做什么呢?
治民之道
写郭橐驼把“长人者”与“他植者”进行类比,指出地方官吏好像是“爱”民,其实在害民。(治民之道)
1、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转入正意
道:指种树的经验。
官理:为官治民。
理,治理,唐人避高宗李治名讳,改“治”为“理”。
之:前“之”,助词,的;后“之”,代词,指种树之“道”。
2、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zhǎng)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若甚怜焉,而卒以祸”即“虽曰爱之,其实害之”。○先表示谦虚。 ○再进行类比:以“他植者”类比“长人者”。
而已:罢了。
理:治理百姓。
业:职业。
长人者:为人之**,指当官治民的地方官。大县的长官称“令”,小县的长官称“长”。
烦其令:不断地发号施令。
烦:不断地。
若甚怜:好像很爱(百姓)。
焉:代词,同“之”。
而:但,连词。
卒以祸:终于因此使百姓受到祸害。卒,最终、终于。
3、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xù)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
官命:官府的命令。
促尔耕:催促你们耕田。
尔:你们。
勖:勉励。
植:栽种。
督:督促。
获:收割。
早缫(sāo)而绪,早织而缕:缫,煮茧抽丝。而,通“尔”,你们。绪:丝头。
早缫而绪:早点缫好你们的丝。
早织而缕:早点纺好你们的线。缕,线。○为女织“烦其令”。
字而幼孩,遂而鸡豚(tún):字,养育。遂而鸡豚:喂养好你们的鸡和猪。遂,成,这里指喂大。豚,小猪。
4、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sūn)饔(yōng)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
聚之:召集百姓。
木:梆子。
吾小人:我们小百姓。
辍飧饔:不吃饭。辍,停止。饔,早饭。飧,晚饭。
以:来,连词。
劳吏者:慰劳官吏。
且:尚且。
暇:空暇。
何以:以何,靠什么。
蕃吾生:使我们的生产增加。
安吾性:使我们的生活安定。性,生命。
病:困苦。
怠:疲倦。
5、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
若是:像这样。
与吾业者:同我从事的职业。业,职业。
其:大概,语气词。
类:相似。
写作目的
最后说明写作本文的目的。(写作目的)
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养人”也要“顺天致性”,才能“蕃其生而安其性”。
嘻:叹词,表示高兴。
不亦善夫:不也很好吗?夫,句末语气词。
养人术:治民的办法。唐人避唐太宗李世民名讳,改“民”为“人”。
传:作传,即指此文。
以为:以(之)为,把它作为。
戒:鉴戒。
翻译:
郭橐驼,不知道他起初叫什么名字。他患了脊背弯曲的病,脊背突起而弯腰行走,就像骆驼一样,所以乡里人称呼他叫“橐驼”。橐驼听说后,说:“这个名字很好啊,这样称呼我确实恰当。”于是他舍弃了他原来的名字,也自称起“橐驼”来。
他的家乡叫丰乐乡,在长安城西边。郭橐驼以种树为职业,凡是长安城里为种植花木以供观赏的富豪人家和做水果买卖的人,都争着把他接到家里奉养。观察橐驼种的树,即使是移植来的,也没有不成活的;而且长得高大茂盛,结果实早而且多。其他种树的人即使暗中观察,羡慕效仿,也没有谁能比得上。
有人问他种树种得好的原因,他回答说:“橐驼我不是能够使树木活得长久而且长得很快,只不过能够顺应树木的天性,来实现其自身的习性罢了。但凡种树的方法,它的树根要舒展,它的培土要*匀,它根下的土要用原来培育树苗的土,它捣土要结实。这样做了以后,就不要再动,不要再忧虑它,离开它不再回头看它。栽种时要像对待孩子一样细心,栽好后置于一旁要像抛弃了它们一样,那么树木的天性就得以保全,它的习性就得以实现。所以我只不过不妨碍它的生长罢了,并不是有能使它长得高大茂盛的办法;只不过不抑制、减少它的结果罢了,也并不是有能使它果实结得早又多的办法。别的种树人却不是这样,树根卷曲又换了生土;他培土的时候,不是过紧就是太松。如果有能够和这种做法相反的人,就又关爱得太深,担忧得过多,在早晨去看了,在晚上又去摸摸,已经离开了,又回头去看看。更严重的,甚至抓破它的树皮来检验它是死是活着,摇动它的树根来仔细看土是松是紧,这样树木的天性就一天天远去了。虽然说是喜爱它,这实际上是害了它,虽说是担心它,这实际上是仇恨它。所以他们都比不上我。我又能做什么呢?”
问的人说:“把你种树的方法,转用到做官治民上,可行吗?”橐驼说:“我只知道种树罢了,做官治民,不是我的职业。但是我住在乡里,看见那些官吏喜欢不断地发号施令,好像是很怜爱(百姓)啊,但百姓最终反因此受到祸害。官吏们一天到晚跑来大喊:‘官府让我们命令:催促你们耕地,勉励你们种植,督促你们收获,早些煮茧抽丝,早些织你们的布,养育你们的小孩,喂大你们的鸡和猪。’一会儿打鼓招聚大家,一会儿鼓梆召集大家,我们这些小百姓停止吃早、晚饭去慰劳那些官吏尚且不得空暇,又怎能使我们生产增多并且使我们民心安定呢?所以我们既困苦又疲乏,像这样(治民反而扰民),它与我这个行业当中一些种树人(其实喜欢树,却是害树)的行为大概也有相似的地方吧?”
问的人说:“不也是很好吗!我问种树的方法,得到了治民的方法。”我记录这件事把它作为官吏们的警戒。
赏析:
从体裁上看,本文既是人物传记,也是一篇寓言体的叙事性散文。
本文题目虽称为“传”,但并非是一般的人物传记。文章以老庄学派的无为而治,顺乎自然的思想为出发点,借郭橐驼之口,由种树的经验说到为官治民的道理,说明封建**阶级有时打着爱民、忧民或恤民的**,却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仍旧民不聊生。这种思想实际上就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的老庄思想的具体反映。唐代从安史之乱以后,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只有休养生息,才能恢复元气。如果封建**者仍借行政命令瞎指挥,使老百姓疲于奔命,或者以行“惠政”为名,广大人民既要送往迎来,应酬官吏;又不得不劳神伤财以应付**者摊派的任务,这只能使人民增加财物负担和精神痛苦。如果我们了解中唐时期的社会现实,知道柳宗元写这篇文章的针对性,则能体会到这篇文章的进步意义。这是我们首先必须弄清的。
文章先写橐驼的命名、橐驼种树专长和种树之道,然后陡然转入“官理”,说出—番居官治民的大道理。上半篇为橐驼之传,目的是为下半篇的论述张本;下半篇的治民之理是上半篇种树之道的类比和引申,前宾后主,上下相应,事理相生,充分发挥了寓言体杂文笔法的艺术表现力。
本文共五段,每两段又可合为一大段。第一大段是介绍传记主人公的姓名、形象特征,以及籍贯、职业和技术特长。第一小段看似闲笔,却生动有趣,给文章带来了光彩色泽。这里面要注意三点。一、在《庄子》书中所描绘的许多人物,有的具有畸形残疾,如《养生主》《德充符》中都写到失去单足或双足的人,《人间世》中则写了一个怪物支离疏;有的则具有特异技能,如善解牛的庖丁,运斤成风的匠人,承蜩的佝偻丈人等。柳宗元写这篇传记,把这两种特点都集中在郭橐驼一人身上,他既有残疾,又精于种树。可见柳宗元不仅在文章的主题思想方面继承了《庄子》的观点,连人物形象的刻画也灵活地吸取了《庄子》的写作手法。二、橐驼即骆驼,人们称这位主人公为橐驼,原带有开玩笑,甚至嘲讽性质。但这位种树的郭师傅不但不以为忤,反欣然接受。柳宗元在这里不着痕迹地写出了这位自食其力的劳动者的善良性格。但作者这样写仍是有所本的。在《庄子》的《应帝王》和《天道》中,都有这样的描写,即人们把一个人呼之为牛或呼之为马,他都不以为忤,反而欣然答应。这同郭橐驼欣然以橐驼为名是一样的。这种描写实际上也体现了老庄学派顺乎自然的思想,即认为“名”不过是外加上去的东西,并不能影响一个人的实质,所以任人呼牛呼马,思想上都不致受到干扰波动;相反,甚至以为被人呼为牛马也并不坏。三、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塑造了一个形貌丑陋而心地善良的敲钟人,这个艺术形象对后世影响很大。直到电视剧《女奴》中的花匠也属于这一类型。其实,这种把外表丑陋而心灵美**在一个人身上的描写,在我国,可以说从《庄子》就开始了。柳宗元所塑造的郭橐驼形象也是这方面的典型。不过柳宗元是把“丑”和“真”(他思想上认识到颠扑不破的真理)**起来,雨果是把“丑”和“善”**起来,略有不同而已。
后一小段写郭橐驼种树的特异技能。他种树的特点有二:一是成活率高;二是长得硕茂,容易结果实,即所谓“寿且孳”。作者在后文没有写郭橐驼种树的移栽易活的特点,只提到栽了树不妨害其成长的这一面。其实这是省笔。盖善植者必善移树,只有掌握了事物发展的内部规律才能得到更大的**。所以这里为了使文章不枝不蔓,只点到而止。在这一小段的收尾处还布置了一个悬念。即“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读者从这儿必然急于想知道郭橐驼种树到底有什么诀窍。而下文却讲的是极其*凡而实际却很难做到的道理:“顺木之天以致其性。”可见郭并不藏私,而是“他植者”的修养水*和掌握规律的深度太不够了。从这里,作者已暗示给我们一个道理,即“无为而治”并不等于撒手不管或放任自流。这个道理从下面两大段完全可以得到证明。
第二大段的两小段是郭橐驼自我介绍种树的经验。上下两节是正反两面对举,关键在于“顺木之天以致其性”。为了把这一道理阐述得更深刻、更有说服力,文章用了对比的写法,先从种植的当与不当进行对比。究竟什么是树木的本性呢?“其本欲舒,其培欲*,其土欲故,其筑欲密”,四个“欲”字,既概括了树木的本性,也提示了种树的要领。郭橐驼正是顺着树木的自然性格栽种,从而保护了它的生机,因而收到“天者全而其性得”的理想效果。这正是郭橐驼种树“无不活”的诀窍。他植者则不然,他们违背树木的本性,种树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因此必然遭致“木之性日以离”的恶果。这就回答了上段的问题,他们“莫能如”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学标不学本。继从管理的善与不善进行对比。“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是郭橐驼的管理经验。乍看,好像将树种下去以后,听之任之,不加管理。事实上,橐驼的“勿动勿虑”,移栽时的“若子”,种完后的“若弃”,正是最佳的管理,没有像疼爱孩子那样的精心培育,就不会有理想的效果。他植者不明此理,思想上不是撒手不管而是关心太过,什么都放不下,结果适得其反,“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压抑了甚至扼杀了树木的生机。这两层对比写法,句式富于变化。写橐驼种树,用的是整齐的排比句,而写他植者之种树不当,则用散句来表示,文章显得错落有致。“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用押韵的辞句,使重点突出,系从《庄子·马蹄》的写法变化而出。从介绍橐驼的种树经验上可以看出,柳宗元的观点同老庄思想还是有差别的。柳是儒、道两家思想的结合,他并不主张一味听之任之的消极的“顺乎自然”,而是主张在掌握事物内部发展规律下的积极的适应自然。他要求所有的种树人都能做到认识树木的天性,即懂得如何适应树木生长规律的业务。把种树的道理从正反两面讲清楚以后,文章自然就过渡到第三大段。
第三大段是正面揭出本旨,实为一篇之“精神命脉”。作者通过对话,运用“养树”与“养人”互相映照的写法,把种树管树之理引申到吏治上去。对“养人”之不善,文章先简要地用几句加以概括:“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这与上文“他植者”养树管理之不善遥相呼应。接着用铺陈的手法,把“吏治不善”的种种表现加以集中,加以典型化,且有言有行,刻画细致入微,入木三分。如写官吏们大声吆喝,驱使人民劳作,一连用了三个“尔”,四个“而”和七个动词,把俗吏来乡,鸡犬不宁的景象描绘得淋漓尽致。作者最后以“问者”的口吻点出“养人术”三字,这个“养”字很重要。可见使天下长治久安,不仅要“治民”,更重要的还要“养民”,即使人民得到休生养息,在元气大伤后得到喘息恢复的机会,也就是后来欧阳修说的“涵煦之深”。这才是柳宗元写这篇文章的最终目的。
综观全文,我们应注意三点:一是无论种树或治民,都要“顺天致性”,而不宜违逆其道;二是想要顺天致性,必先掌握树木或人民究竟怎样才能“硕茂以蕃”,亦即摸清事物发展规律;三是动机效果必须**,不允许好心办坏事,或只把好心停留在表面上和口头上。把这三点做好,才算懂得真正的“养人术”。
种树郭橐驼传原文翻译及赏析3
《种树郭橐驼传》是唐代柳宗元的作品。本文是一篇兼具寓言和政论色彩的传记文,一个讽喻性极强的寓言故事。郭橐驼种树的本事已不可考,后世学者多认为这是设事明理之作。本文针对当时官吏繁政扰民的现象,通过对郭橐驼种树之道的记叙,说明“顺木之天,以致其性”是“养树”的法则,并由此推论出“养人”的道理,指出为官治民不能“好烦其令”,批评当时唐朝地方官吏扰民、伤民的行为,反映出作者同情人民的思想和**弊政的愿望。
郭橐驼,不知始何名。病偻,隆然伏行,有类橐驼者,故乡人号之“驼”。驼闻之,曰:“甚善。名我固当。”因舍其名,亦自谓橐驼云。
其乡曰丰乐乡,在长安西。驼业种树,凡长安豪富人为观游及卖果者,皆争迎取养。视驼所种树,或移徙,无不活,且硕茂,早实以蕃。他植者虽窥伺效慕,莫能如也。
有问之,对曰:“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能顺木之天,以致其性焉尔。凡植木之性,其本欲舒,其培欲*,其土欲故,其筑欲密。既然已,勿动勿虑,去不复顾。其莳也若子,其置也若弃,则其天者全而其性得矣。故吾不害其长而已,非有能硕茂之也;不抑耗其实而已,非有能早而蕃之也。他植者则不然,根拳而土易,其培之也,若不过焉则不及。苟有能反是者,则又爱之太恩,忧之太勤,旦视而暮抚,已去而复顾,甚者爪其肤以验其生枯,摇其本以观其疏密,而木之性日以离矣。虽曰爱之,其实害之;虽曰忧之,其实仇之,故不我若也。吾又何能为哉!”
问者曰:“以子之道,移之官理,可乎?”驼曰:“我知种树而已,官理,非吾业也。然吾居乡,见长人者好烦其令,若甚怜焉,而卒以祸。旦暮吏来而呼曰:‘官命促尔耕,勖尔植,督尔获,早缫而绪,早织而缕,字而幼孩,遂而鸡豚。’鸣鼓而聚之,击木而召之。吾小人辍飧饔以劳吏者,且不得暇,又何以蕃吾生而安吾性耶?故病且怠。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
问者曰:“嘻,不亦善夫!吾问养树,得养人术。”传其事以为官戒。
1.下列词语中,有错别字的一项是()
A.佝瘘窥看移徙苛且偷生
B.丰硕仰慕忧虑舒展筋骨
C.旦暮抚摸疏密弃之不顾
D.鸡豚植树辍学千丝万缕
2.下列注释有误的一项是()
A.窥伺(守候)实以蕃(蕃盛,多)效慕(羡慕)隆然(高起的样子)
B.苟(假使)使根拳(拳曲)若(像)子生(活着)枯
C.故(旧)土日以离(背离)他植者(他种的树)既(这样)然已
D.自谓(称)伏(弯腰)行欲舒(舒展)其莳(种植)
3.下列“之”字意义不同于其他三项的一项是()
A.能顺木之天B.其培之也C.虽曰爱之D.其实仇之
4.下列与“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中“且”字意思相同的一项是()
A.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
B.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
C.驼所种树,无不活,且硕茂
D.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
5.下列句子中的“虽”意思不相同的一项是()
A.虽杀臣,不能绝也
B.虽鸡狗不得宁焉
C.虽日爱之,其实害之
D.虽我之死,有子存焉
6.下列各句中的“且”,其意义为“况且”的一项是()
A.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
B.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
C.橐驼非能使木寿且孳也
D.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
7.下列句子中的“焉”',相同的两项是()
A.而揣惴焉摩玩不已
B.积土成山,风雨兴焉
C.且焉置土石
D.若甚怜焉
E.万钟与我何焉
8.下列通假字说明有误的一项是()
A.早织而缕(“而”通“尔”,你们)
B.虽趣舍万殊(“趣”通“趋”,“趣舍”,取舍)
C.既然已(“已”通“以”,以及)
D.后之视今,亦由今之视昔(“由”通“犹”,如同)
9.下列加点词语古今同义的一项是()
A.不抑耗其实而已
B.击木而召之
C.他植者虽窥伺效慕
D.既然已
10.选出下列作品中不是柳宗元的一项是()
A.《捕蛇者说》《梓人传》
B.《愚溪诗序》《钴姆潭西小丘记》
C.《永州韦使君新堂记》《盐铁论》
D.《进学解》《柳子厚墓志铭》
参***
1.A(佝偻,苟且偷生)
2.C(别的种树人)
3.A(A为结构助词“的”,余为代词)
4.C(C与题干中“且”均为“而且”义,A.将要;B.姑且;D.尚且)
5.C(C为转折连词,虽然;其他均表假设,即使)
6.A(况且/将近/而且/尚且)
7.DE(A词缀B介词兼代词,在那里C代词,作宾语,哪里;DE语气词,用于句尾)
8.C(“已”通“矣”)
9.C(A它的果实,今为转折副词;B敲梆,今为击打木头;D已经这样,今为连词)
10.D(均为韩愈的作品)
二:
1、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含义或用法相同的一组是(D)
A以致其性焉尔(本性)B故吾不害其长而已(生长)
凡植木之性(方法)见长人者好烦其令(治理)
C故吾不害其长而已(表因果关系连词,所以)
其培欲*,其上欲故(形容词,旧,这里指旧的土)
D凡长安富豪人为观游及卖果者(作为)
传其事以为官戒(作为)
2、下列加点的词用法分类正确的一项是(A)
①名我固当②驼业种树③早实以蕃
④其筑欲密⑤非有能硕茂之也
⑥非有能早而蕃之也⑦爪期肤以验其生枯
⑧故木之性日以离矣⑨见长人者好烦其令
A①③④⑦/②/⑤⑥⑨/⑧ B①②③⑦/④/⑤⑥⑨/⑧
C①③④⑦/②/⑤⑨/⑥/⑧ D①②③⑦/④/⑤⑨/⑥⑧
师点评:①③④⑦是n活用为v;②是n活用为意动;⑤⑥⑨是adj活用为使动;⑧是n活用为状语
3、找出没有通假字的一句(B)
A既然已,勿动勿虑B官命促尔耕
C早缫而绪D字而幼孩
4、翻译下列句子
(1)若是,则与吾业者其亦有类乎:像这样,(其中的道理)那么和我所从事的(种树行当)难道也有类似吗?
(2)吾又何能为哉:我又能做(别的)什么呢?
译文
郭橐驼,不知他原先叫什么名字。(他因)害了驼背病,脊背隆起,俯身走路,有些像骆驼的样子;所以家乡人给他起个外号叫“橐驼”。橐驼听到这个外号说:“很好,给我起这个名字本来就恰当。”于是舍弃他原先的名字,也自称为“橐驼”了。
他的家乡叫丰乐乡,在长安的西郊。他以种树为职业,凡是长安城的豪富人家修建观赏游览园林,以及卖水果的商人,都争相雇请他。看他所种的树,有时移植,没有不活的;而且高大茂盛,果实结得早而且多。其他种树的人即使偷偷察看摹仿,没有谁能赶上他。
有人问他(种树的经验),他回答说:“我并不能使树木活得长久而且繁茂,(只是)能够顺应树木的自然生长规律,使它按照自己的本性成长罢了。凡是按树木的本性种植,树根要舒展,培土要均匀,土要用原有的,捣土要结实。已经这样做了之后,不要再动它,不要再担心它,离开后就不要再看它。如果在种树时,要像对待子女一样精心,如果放下了,要像丢弃了一样不管;那么树木的生长规律就可以保全而它的本性就不会丧失了。所以我只是不妨害它的生长罢了,并不是有能力使它高大茂盛啊;只是不抑制、不损耗它的果实的(成熟过程),并不是有能力(使果实结得)又早又多啊。其他种树的人就不是这样。(他们种树)树根拳曲并且更换新土;他们给树培土,如果不是过多就是不够。如果有能与此相反的人,就又爱它太情深,担心它太过分。早晨看看,晚上摸摸,已经离开了还要回来看,更严重的,用指甲划破树的皮来检验它是活是死,摇动树根来察看它(栽得)是松是实。(这样)树的本性一天天地丧失了。虽说是爱它,其实是害它;虽说是担心它,其实是仇恨它。所以(他们)赶不上我。我又有什么本事呢?”
问的人说:“把您的种树经验,移到为官治民上,可以吗?”郭橐驼说:“我只知道种树罢了,治理百姓,不是我的职业。但我住在乡里,看见当官的喜欢多发他的命令,好像很爱百姓,但以害百姓结束。从早到晚都有差吏来喊叫:‘官府的命令催促你们耕田,勉励你们栽种,督促你们收割,早点缫好你们的丝,早点纺好你们的线,养育好你们的小孩,喂养好你们的鸡和猪。’一会儿敲鼓召聚百姓,一会儿击梆子召集乡民。我们小百姓不吃饭来慰劳当差的尚且不得空暇,又靠什么使我们人丁兴旺并使我们生活安定呢?所以(我们)困苦而且疲倦。像这样,就与我同行业的**概也相似吧?”
问的人高兴地说:“不是很好吗!我问如何养树,得到了养民的方法。”(我)把这件事写成传,并把它作为官吏的鉴戒。
创作背景
本文是柳宗元早年在长安任职时期的作品。郭橐驼种树的'本事已不可考,后世学者多认为这是设事明理之作,本文是针对当时官吏繁政扰民的现象而为言的。中唐时期,豪强地主兼并掠夺土地日益严重,“富者兼地数万亩,贫者无容足之居”。仅有一点土地的农民,除了交纳正常的捐粟外,还要承受地方军政长官摊派下来的各种杂税。据《旧唐书·食货志》记载,各地官僚为****的地位,竞相向朝廷进奉,加紧对下层的盘剥,于是“通津达道者税之,莳蔬艺果者税之,**者税之”,民不聊生。这就是柳宗元写作本文的社会背景。
柳宗元在参加“永贞革新”前两年,即贞元十九年至二十一年(803—805),曾任监察御史里行,是御史的见习官,可以和御史一样“分察百僚,巡按郡县,纠视刑狱,肃整朝仪”,可以到各地检查工作,民事、军事、财政都可以过问,品秩不高而权限较广。这篇文章,可能就是在此期间写的,是针对当时地方官吏扰民、伤民的现象而作的。这篇文章可以看成是柳宗元参加“永贞革新”的先声。
赏析
本文题目虽称为“传”,但并非是一般的人物传记。文章以老庄学派的无为而治,顺乎自然的思想为出发点,借郭橐驼之口,由种树的经验说到为官治民的道理,说明封建**阶级有时打着爱民、忧民或恤民的**,却收到适得其反的效果,仍旧民不聊生。这种思想实际上就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剖斗折衡,而民不争”的老庄思想的具体反映。唐代从安史之乱以后,老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只有休养生息,才能恢复元气。如果封建**者仍借行政命令瞎指挥,使老百姓疲于奔命,或者以行“惠政”为名,广大人民既要送往迎来,应酬官吏;又不得不劳神伤财以应付**者摊派的任务,这只能使人民增加财物负担和精神痛苦。
文章先写橐驼的命名、橐驼种树专长和种树之道,然后陡然转入“官理”,说出—番居官治民的大道理。上半篇为橐驼之传,目的是为下半篇的论述张本;下半篇的治民之理是上半篇种树之道的类比和引申,前宾后主,上下相应,事理相生,发挥了寓言体杂文笔法的艺术表现力。
读孟尝君传原文赏析及翻译 (菁选3篇)(扩展7)
——蟋蟀原文翻译及赏析
蟋蟀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丙辰岁,与张功父会饮张达可之堂。闻屋壁间蟋蟀有声,功父约予同赋,以授歌者。功父先成,辞甚美。予裴回末利花间,仰见秋月,顿起幽思,寻亦得此。蟋蟀,中都呼为促织,善斗。好事者或以三二十万钱致一枚,镂象齿为楼观以贮之。
庾郎先自吟愁赋,凄凄更闻私语。露湿铜铺,苔侵石井,都是曾听伊处。哀音似诉。正思妇无眠,起寻机杼。曲曲屏山,夜凉独自甚情绪?
西窗又吹暗雨。为谁频断续,相和砧杵?候馆迎秋,离宫吊月,别有伤心无数。豳诗漫与。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
译文:
庾信早年曾吟诵《愁赋》之类的名篇,
如今,悄悄的私语声又传来耳畔。
夜露浸湿黄铜闪闪的门环,
苍苔盖满石块雕砌的井栏--
到处都可以听到你的歌唱,
仿佛在倾诉人间的悲愁哀怨。
闺中少妇思念丈夫长夜无眠,
起身寻找机梭为他织就御寒的农衫,
伴着她的只有屏风上曲折的山峦,
夜凉如水,又怎样度过这深秋的夜晚?
听,细南又在散打西厅的窗棂,
伴着捣衣的砧杵,你的声音似断实连。
在客居的宾馆迎来深秋的长夜,
在出巡的*凭吊故国的月圆。
还有其他无数类似的伤心惨事,
象《豳风·七月》,都可即席成篇。
可笑的是竹篱外传来灯笼笑语--
少年男女在捉拿蟋蟀,兴趣盎然。
呵,假如把这所有的音响尽皆谱入琴曲,
那一声声,不知能演奏出多少人间的哀怨!
注释:
丙辰岁:宋宁宗庆元二年(1196)。
张功父:张镃,字功父。南宋将领张俊之孙,有《南湖集》。张达可:不详。
裴回:即徘徊。
中都:此指汴京(今河南开封)。促织:古称蟋蟀为促织。
庚郎:北朝诗人庚信,曾作《愁赋》。
铜铺:铜制的铺首,装在门上能衔门环。
屏山:屏风上画有远山,故称屏山。
候馆:迎客的馆舍。
离宫:**出巡在外住的行宫。
豳诗:指《诗经·豳风》中的《七月》篇:“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有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漫与:即景写诗,率然而成。
写入琴丝:谱成乐曲,入琴弹奏。
赏析:
赏析一
姜夔此词,前有小序云:“丙辰岁与张功父会饮张达可之堂,闻屋壁间蟋蟀有声,功父约予同赋,以授歌者。功父先成,辞甚美。予裴回***间,仰见秋月,顿起幽思 ,寻亦得此。蟋蟀,中都呼为促织,善斗。好事者或以三二十万钱致一枚,镂象齿为楼观以贮之。”丙辰是宋宁宗庆元二年(1196),张功父即张鎡。他先赋《满庭芳·促织儿》,写景状物“心细如丝发”,曲尽形容之妙 ;姜夔则另辟蹊径,别创新意。
词先从听蟋蟀者写入 。“庾郎先自吟愁赋 ”,庾郎 ,即庾信,曾作《愁赋》,今已不传,此似指《哀江南赋》、《伤心赋》、《枯树赋》一类哀愁之作。杜甫诗云:“庾信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次句写蟋蟀声,凄切细碎而以“私语”比拟,生动贴切,并带有浓厚的感**彩,因而和上句的吟赋声自然融合。“更闻”与“先自”相呼应,将词意推进一层。骚人夜吟 ,已自愁情满怀,更那堪又听到如窃窃“私语”的蟋蟀悲吟呢!从中寄寓了词人深沉的身世之感、家国之痛。
“露湿”三句是空间的展开,目的是藉以触发更广泛的人事。铜铺,铜做的铺首 ,装在门上衔门环;此指门外。石井,此指井栏边。说蟋蟀鸣声在大门外;井栏边,到处可闻 。“哀音似诉 ”,承上“私语”而来,这如泣似诉的声声哀鸣,使一位本来就转侧无眠的思妇更加无法入梦了,只有起床以织布来消解烦忧(蟋蟀一名促织 ,正与词意符合)。于是蟋蟀声又和机杼声融成一片。这几句遗貌取神,离影得似,妙在如“野云孤云 ,去留无迹”(《张炎《词论》》)。词中的蟋蟀的鸣声为线索 ,把诗人、思妇、客子、帝王、儿童等不同的人事巧妙地**到一篇中来。其中,不仅有词人自伤身世的喟叹,而且还曲折地揭示出北宋**的**与南宋**苟且偷安,醉心于暂时安乐的可悲现实 。“曲曲屏山,夜凉独自甚情绪?”写思妇怀念远人的心情。面对屏风上的远水遥山,不由神驰万里。秋色已深,什么时候才能将亲手织就的冬衣送到远方征人的手中?秋夜露寒,什么时候征人才能回到自己的身边 ?远人遥隔,如今只余一人对影自怜,又有什么情绪来寻欢作乐呢?几句言简意远,委婉尽情。
下片首句岭断云连,最得换头妙谛,被后人奉为典范。岭断,言其空间和人事的更换——由室内而窗外,由织妇而捣衣女。云连,指其着一“又”字承上而做到境换意连 ,脉络暗通。寒窗孤灯,秋风吹雨,那蟋蟀究竟为谁时断时续地凄凄悲吟呢?伴随着它的是远处时隐时显的阵阵捣衣声 。“为谁”二字,以有情向无情境界引向空灵深远之处。
以下“候馆”三句,继续写蟋蟀鸣声的转移,将空间和人事推得更远更广。客馆,可以包举谪臣迁客、士人游子各色人等;离宫,可以包括不幸的帝王后妃、宫娥彩女。这些飘泊者、失意者,不论尊卑长幼,都要悲秋吊月,闻虫鸣而伤心无限在国怀乡愁绪袭扰心以上极写蟋蟀的声音处处可闻,使人有欲避不能之感 。它似私语,似悲诉,时断时续;它与孤吟声、机杼声、砧杵声交织成一片。仿佛让人听到一组凄婉哀愁的交响乐。“豳诗漫与”,词人说自己受到蟋蟀声的感染而率意为诗了。语出《诗经·豳风·七月》“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可是,下面突然插入“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两句,写小儿女呼灯捕捉蟋蟀的乐趣,声情骤变,似与整首乐章的主旋律不相协调。而与友人张鎡《满庭芳》词中“八时曾记得,呼灯灌穴,敛步随音。任满身花影,犹自追寻”意境相若。然细加品味,正如陈延焯所说:“以无知儿女之乐 ,反衬出有心人之苦,最为入妙。”(《白雨斋词话》)的确,这是这阕大型交响乐中的一支小小插曲,其妙用在于以乐写苦,所以当这种天真儿女所特具的乐趣被谱入乐章之后,并不与主旋律相悖逆,反倒使原本就无限幽怨凄楚的琴音,变得“一声声更苦”了。以乐笔写愁然,正是白石词的匠心妙用。
这首词看似咏物,实则抒情,通过写听蟋蟀鸣声,寄托家国之恨。这首词的妙处在于分辟蹊径,别开生面,用空间的不断转换和人事的广泛触发,层层夹写,步步烘托,达到一种凄迷深远的艺术造境。
赏析二
这是一首以歌咏蟋蟀而著名的词篇。词中以蟋蟀的鸣声为线索,把诗人、思妇、客子、被幽囚的**和捉蟋蟀的儿童等等,巧妙地**到这一字数有限的篇幅中来,层次鲜明地展示出较为广阔的生活画面。其中,不仅有自伤身世的喟叹,而且还曲折地揭示出北宋**的**与南宋**苟且偷安、醉心于暂时安乐的可悲观实。“离宫吊月”等句所寄寓的家国兴亡之叹是比较明显的。
词的写法很有特色。概括说来,主要表现在两点上:一是富有音乐性,二是富有层次性和节奏感。所谓富有音乐性,就是说,读者在读过这首词以后,除了通过文字进入词的意境以外,同时,又象是听了一首美妙的乐曲一般,获得了音乐上的美感享受。这是因为,作者一开始就是从蟋蟀的哀鸣声中获得灵感,并且从音乐这一角度展开联想,通过巧妙的艺术构思,把蟋蟀的哀鸣声、诗人的吟诵声、思妇的织机声、捣衣的砧杵声、被囚者的悲叹声、儿女们的欢笑声以及哀苦的琴声等有机地交织在一起。在这首短小的词里,几乎可以使读者听到或联想到夜里所能听到的一切声响。当然,词中出现的种种音响,并不是客观事物的简单摹拟或机械的再现,而是作者把自己从客观事物中得到的感受,即感情反映,通过诗歌这一形式而创造出的一种音乐形象。从音响和音乐这一角度来进行艺术构思,这一指导思想在小序中说得比较清楚:“闻壁间蟋蟀有声,功父约予同赋,功父先成,辞甚美。余徘徊***间,仰见秋月,顿起幽思,寻亦得此。”由于夜间只闻蟋蟀之声而不见其身形,从“声”这一角度构思不仅是自然的,而且也是新颖的。还有,词的最后两句写道:“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所谓“写入琴丝”,也就是把词中所写到的各种音响形象全都谱成乐曲,由琴弦弹奏出来。这说明,词中所写到的一切声响,都已经过作者的提炼和艺术加工。姜夔是南宋著名的音乐家,他精通音律,善于谱曲,至今还保留他十七首自注工尺旁谱的词,遗憾的是因为没有板眼符号,所以虽然有人经过努力已经译成简谱,却仍不能恢复宋时歌唱的**。但是,我们却从这首词里听到了他用文字捕捉到的种种音响,以及用文字谱写成的优美旋律。这首《齐天乐》,实际上就是一曲由单一形象的变奏曲发展成为当时社会总悲吟的交响乐。
所谓富有层次性(或节奏感),就是说,这首词从音乐这一特性来讲,作为发展音乐主题的全曲结构是层次清楚而又谨严的。借用音乐术语来说,这首词是一个变奏曲的结构,除引子。(或称呈示部)和尾声(或称尾曲)以外,中间共有四段变奏,这四段变奏,还可分为变化部(前两段)和再现部(后两段)。下面,我们就按这一结构层次逐一进行简单的分析。这首词的引子实际只有两句:“庾郎先自吟愁赋,凄凄更闻私语。”前一句写的是诗人的吟诵声,意即通过诗词来表现人间的愁苦。后一句写的是蛩音,即蟋蟀的哀鸣。吟赋,已愁苦难堪,更何况又加之以凄厉的蛩音?从“先自”到“更闻”是感情的层进,是人蛩杂写,二者相互烘托、融合,奠定全词的基调,构成全词的主题。从“露湿铜铺”到“都是曾听伊处”是第一乐句(或第一段),是蛩者的变奏。在吊有铜环的门边,在布满苍苔的井口,总之到处都是一片蟋蟀的鸣声。从“正思妇无眠”到“甚情绪”是第二乐句,是人声的变奏。写的是孤栖独处的思妇,听到蟋蟀的哀曲,想起远征在外的丈夫,赶快起身寻找织布的机梭,以便为丈夫织一身御寒的衣服。“曲曲屏山”二句暗写“壁间蟋蟀有声”,并与思妇的'“独自夜凉”的叹息声交织在一起。这两句,实际上把人声与蛩声这两个不同的乐思交织在一起,汇合**声、机声、蛩声三者难以区别的和弦,使乐曲出现了阶段性的**,并以“甚情绪”这样抒情性旋律作短暂的休止,使主题得以初步发展,变化部到此完成。过片,从“西窗又吹晴雨”到“相和砧杵”是第三乐句,作人声与整音汇合的变奏。写的是在人声、机杼声、蛩声之外,突然又增添了风声、雨声、砧杵声。在这一系列声响的间歇,可以听到断续的蟋蟀声,似乎是在为那特别响亮的捣衣的砧杵声作伴奏。从张炎开始,历代词人都同声赞赏这换头一句“曲之意不断”,并由此得出结论说“作慢词最是过变不要断了曲意”。从乐曲这一个角度讲,当然也应如此。音乐的主题不仅于此应再度出现,并且还要有所变更。人的哀叹与蟋蟀的悲鸣,到此形成强烈对比与互相排斥,同时还要为矛盾的解决做好准备。从“候馆迎秋”到“别有伤心无数”是第四乐句,是人世愁苦哀叹声的大变奏,写的是客馆离人的长吁,被幽囚的**的悲叹,把乐曲推到与国家兴亡密切相关的思想高度,形成全曲的**,结束了再现部。“豳诗漫与”到终篇是尾曲,在完美结束之前,乐曲又出现了新的不安与不协;“世间儿女”捉蟋蟀的灯笼之光与欢乐之声,同“离宫吊月”的悲叹形成“对抗力量”,形成极强的对照。就思想讲,这几句构成了对南宋苟且偷安,不图进取,而只顾寻欢逐乐这一可悲观实的批判。这种批判,从侧面衬托并深化了主题。
下面,紧接着是旋律的直线下降:“写入琴丝,一声声更苦。”这一旋律,是在情绪高度激发之后,形成情绪的转折,它通过抒情性很强的琴声,弹出了词人难以抑止的悲愤,终于以深沉悲苦的音调,结束全篇。
评解
这首词的主旋律是个“愁”字,沿秋色、秋声、秋思运笔,布置意象,形成“物以貌求,心以理应”的特色。上阕有庚信《愁赋》比兴,使秋声、秋思宕向深处,丰富内涵。下阕用砧杵之声比兴,写候馆、离宫,其“别有伤心无数”暗指四十年前被掳到北方去的宋室君臣,他们在囚禁中迎秋吊月,又有何感。“豳诗漫与”句巧妙地将上文一齐收拢。“笑篱落呼灯,世间儿女”,以陈廷焯的说法是“以无知儿女之乐,反衬有心人之苦”。“一声声更苦”,结语余音袅袅。此词题材虽小,立意却比较高,意境也深沉开阔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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