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拉斯经典语录
关于衰老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 。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
“太晚了,太晚了,在我这一生中,这未免来得太早,也过于匆匆。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太迟了 。在十八岁和二十五岁之间,我原来的面貌早已不知去向。我在十八岁的时候就变老了。
衰老的过程是冷酷无情的。我眼看着衰老在我颜面上步步紧逼,一点点侵蚀,我的面容各有关部位也发生了变化……我倒并没有被这一切吓倒,相反,我注意看那衰老如何在我的颜面上肆虐践踏,就好象我很有兴趣读一本书一样……我知道衰老有一天也会减缓下来,按它通常的步伐徐徐前进。
我的面容已经被深深的干枯的皱纹撕得四分五裂,皮肤也支离破碎了。它不像某些娟秀纤细的容颜那样,从此便告毁去,它原有的轮廓依然存在,不过,实质已经被摧毁了。我的容颜是被摧毁了。”
杜拉斯访谈录---[法]阿莉埃特·阿梅尔
从五个月的昏迷中苏醒过来的玛格丽特·杜拉斯,又沉浸在了另一本新书的创作中,她谈起了病床上的噩梦,写作,上帝以及爱情。
“她写作,玛格丽特·杜拉斯。玛格丽特·杜拉斯,她写作。她有的只是用来写作的铅笔和水笔。除此之外,她一无所有。”这是一九八八年玛格丽特·杜拉斯接受吕斯·佩罗访问时在题铭中所说的一段意味深远的话。一九九零年五月,也就是她住院九个月之后,这段话再次得到了验证,长达九个月的昏迷在作家的脑海中留下了一些深刻的痕迹和印象。“她写作,玛格丽特·杜拉斯,她写作”,而我们为了推出这一期关于她的专刊,不得不打搅了正埋头笔耕的她。
阿:您的《情人》有多少读者。
玛:在法国,目前应该有两百万。并且人数还在增长!(笑)《情人》是匆匆写成的。我个人的经历正是一团糟。用以创作的这三个月带给我莫大的乐趣。如您所知,我是个彻底的自恋狂 。这是一本能够影响读者的书。我已经收到了堆积如山的来信 。所有读者都说他们将这本书读了好几遍,并且都谈到了他们的个人经历和小说情节间的联系 。作品的风格可能会成为阅读严重的障碍:我任意地改变时态,老是把主语放在句子结尾。我把主语当作宾语放在句首,接着再说它的变化,它的状态 。现在就连官方文件都开始模仿这种风格了。(大笑)
阿:是的,您经常这么做。这在《夏雨》中更为突出,因为是那位母亲这么说的:她的语言十分混乱,与维德里人的生活用语十分相似,而这种风格形式把倒装重新纳人文学的领域。
玛:人们说话的风格有时也是文学味十足的。我记得有一位老门房说起话来就跟我写的一样。大家经常在一起聊天。她早就认得我们,我有点儿像她的女儿。一天,她对我说:“我要买张床。”我问她:“为什么买床?”她回答说:“为我,我儿子,睡觉,等他到巴黎来的时候 。”这是杜拉斯式的回答 。
阿:何谓“杜拉斯式的”回答?
玛:就是随意地用词,当一个词在脑海中浮现或闪过时赶紧抓住它,并且迅速把它记下来,这样才不会忘记它是怎么来的。我把这叫做“紧急文学”。我继续推进写作,但不会打乱语句的自然次序。要达到完全松弛的状态恐怕是最困难的。写作像微风般自由吹拂。您知道《情人》这股风已经吹走了一切。《夏雨》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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