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一场大雪过后,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一个小女孩从大街上走过,当路过一个礼堂时,她透过窗子望向里面,里面有几个女孩在拉小提琴。

一位老人走了过来:“孩子,你喜欢吗?”小女孩别过头来,一双充满天真的大眼睛看着老人,然后用手指指指自己的耳朵和嘴巴,摇摇头。老人了然,眼睛里有那么几分怜惜。

小女孩挥动她的小手,打着手势:“她们看上去可真开心!如果我也能拉小提琴该多好,虽然我听不到声音,但看到人们脸上的笑容,我也会感到快乐。”

“你想学吗?”老人用手语传递信息给小女孩。

小女孩垂下眼眸:我听不见。

“你为什么不想,上帝为我关闭聆听声音的耳朵是要我用眼睛和指尖更好地去感知声音的美妙呢?也许你的眼睛可以看到声音在空中最美妙的震动,连你的指尖也会碰触到它们那轻柔的触摸呢。”老人的手语看上去那么流畅。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像她们一样拉小提琴吗?”女孩的眼眸里溢满兴奋的神色。

“我想,上帝不会拒绝像你这样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的请求的,只要你肯向他请求的话。”

就像一间阴暗的屋子里突然点着了明亮的蜡烛一样,小女孩的心灵被点亮了。她激动着跑回家中,来到正在做饭的妈妈身边,用小手轻轻地拉了拉妈妈的衣襟,比划着:“妈妈,我可以学习拉小提琴吗?”

“孩子,像你这样,又怎么能拉小提琴呢?你很羡慕拉小提琴的姐姐吗?当她从教堂演出回来,让她示范给你看,你就知道不可能了。”妈妈转过身,继续做饭去了。

吃饭时间,姐姐背着她的小提琴演出回来了。妹妹迫不及待地想让姐姐教自己拉小提琴,可是姐姐并没有认真对待妹妹的请求,径直吃饭去了。小女孩又去央求爸爸,可是爸爸也只是一脸无奈。

饭也没有吃,小女孩冲出家门,再次来到教堂边上。幸好,那个老人还在。“孩子,你的妈妈同意吗?”老人打着手语,问小女孩。

“他们都不同意。”

“哦——可怜的孩子!他们一定是以为,一个听不见声音的孩子是不适合拉小提琴的。你看,今天的阳光真不错!跟我来吧!”

于是,老人牵起小女孩的手,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大街的尽头。

“我从欧洲来到美国,只是想度过一段生命中最为安宁的时光,因为医生告诉我说,再有6个月的时间,我就该跟这个世界道别了。每每想到追逐了一生的音乐梦想,以及它所带给我的心酸,我都会感到遗憾。现在好了,你看,我这个既聋又哑的老头,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或许还可以做些什么。就让我教你拉琴吧,但你得向我保证,对任何人保密。你能做到吗?”

小女孩点点头。从此,这个冬天,每到午后,都会有一个小女孩,路过教堂,穿过不知道几个街区,准时敲响一个老人的家门。

就这样,琴弦,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震动——声音在眼睛里回旋,把指尖触摸——一个关于音乐的梦想在延续……

很多年以后,小女孩在欧洲演出大获成功,她完成了老人的遗愿——“把我的梦想带回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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