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笛音乐文化
羌笛音乐文化 羌笛音乐文化
自秦汉始,西北边陲就是大汉与少数民族争斗的要地。那些在历史上显赫的匈奴人、突厥人、胡人、色目人、羌人等,都在大漠的戈壁上留下足迹。羌人作为中国少数民族的一支,在西北“逐草而牧,栖水而息”。“羌族是我国西部古老民族之一,散居在甘肃、新疆内部、青海、西藏东北部和四川西部。远在先秦时,羌人已见于我国古代文献记载‘西羌之本,出自三苗,羌性之别也’”②。在汉魏历史中,我们查阅到这样的文字“战国初年,羌人雄踞河湟间(河州、青海、湟水、甘肃境内)”③。由此可见,羌笛为什么出现在唐代边塞诗中的缘由,羌人与羌笛始终与大漠、戈壁、草原、雪山这些迷人的字眼相连,与中国文人的悠悠诗情密不可分。
要研究羌笛与甘肃东乡族的“咪咪”之缘,就必须将两种乐器的质材、性能、演奏形式、发声原理进行细查与对比,通过一支小小的竹笛,揭示出羌人与甘肃东乡族内在的文化渊源。羌笛属单簧齐鸣乐器,制作采用箭竹,构造由两根等量粗细相同的竹子并在一起而成,演奏时口含簧片,采用食指、中指、无名指按住音孔,鼓腮吹气造成簧片鸣响,发出悦耳动人的声音。筚荜流行于甘肃宁夏回族自治州境内,是东乡族人民在农耕、放牧时常玩的一种乐器。筚荜在当地叫“咪咪”。该乐器最早见于骨制,后演变为竹形。筚荜可用当地的黄杆京竹、黄槽竹、苦竹、京竹、四季竹、青皮竹、棕竹制成,这类竹子耐干耐寒,有些可以在零下20℃以下的温度下存活。西北农村冬天最冷气温有时达到零下20℃,这就是与现在四川羌笛多用箭竹制成的最大区别。筚荜也采用双管并置而成,每根竹管上造有对称的四个音孔,这与古代羌笛造四孔的形状相同。筚荜在演奏时,管身竖置,双手持握此器,左手在下,中指、食指分别横按两管第
一、二两孔,右手在上,中指、食指分别横按两管第
三、四两孔。口含两管上端管哨吹奏,可发出同度双音。羌笛与筚荜比较,在外形、材质、工艺制造、音色、发声原理等方面都极为近似。羌笛经由历史的演变,制造工艺大大改良,所采用的材质为箭竹,最好是深秋季节处于“冬眠”不生长的竹子,此时的竹子质地坚实,可用于制作时的造型和掘孔。现制羌笛虽然为双管,与流行于甘肃东乡族的荜荜一样,它在制造时要将笛身削为方形,这样以便两竹管粘合。羌笛在演进中外观有所变化,但是其根本没走出多远,它两管并行,四孔为雏形,以竹为本的原始模样,与甘肃东乡族的“咪咪”完全一致。掀开历史,原来东乡族正好居住在古羌人过去放牧的那片土地上。甘肃东乡族居住在甘肃临夏回族自治州境内,洮河以西、大夏河以东的山麓地带。在由民族出版社马自祥编着的《甘肃少数民族文化概论》中记载,这个民族为甘肃所特有,无文字,有语言,传承文化十分艰难。“东乡族有民族语言,无民族文字。东乡语属阿尔泰语系蒙古语族,……部分语言构词有部分阿拉伯语、波斯语、突厥语的词汇。”④羌语属汉藏语系缅语族羌语支,少数词汇同样掺杂着其他少数民族的语言,其突厥语和波斯语在历尽沧海后已面目全非,不见踪影。东乡族与羌族妇女都有一个共同的习俗,那就是头上带有盖头,盖头是西部少数民族妇女头上的显着标志,她象征着居留于黄沙漫漫的西北,终日饱受沙尘侵害的妇女们的一种防卫,盖头不是东乡族人的专利,在新疆、青海、西宁、陕西、甘肃、内蒙的少数民族都具有这种装饰,它风雅地出现在妇女们的头上,一来阻挡风沙,二则显示出另样的美丽。羌族妇女也兴头饰,所不同的是,羌族移居四川后,在山清水秀的环境里生活,不受风沙的侵袭,妇女盖头于是就掀起来,改为朝后脑勺的一块饰品。尽管羌族妇女的头巾有所演变,但它与羌笛与荜荜一样,出于同源,难断“手足之情”。
音乐始于语言终结的地方。在西北边陲曾经生活着匈奴、突厥、吐蕃浑、羌人、蒙古人,他们在那茫茫的戈壁中,在羌笛悠扬的大漠间,在与其他兄弟民族共存的时间段里,有语言障碍可以采用音乐来加强联系,沟通相互情感也是在情理之中。公元四世纪,匈奴日渐强盛,金戈铁马的剽悍男人在茫茫草原凌辱弱小,欺负和排挤他族,羌族与历史上的月氏同属一族,受其打压分为两支,其中的一部逃至中亚西亚,蜕变为阿富汗民族。留守原地者,依靠隐忍的耐性,委身于匈奴铁蹄下,后还原成羌族。羌族生活在祁连山一带,这正是现在甘肃的所在地。祁连山脉位于中国青海省东北部与甘肃省西部边境,由多条西北—东南走向的平行山脉和宽谷组成。因位于河西走廊南侧,又名南山。西端在当金山口与阿尔金山脉相接。东端至黄河谷地,与秦岭相连。羌族先民擅长放牧和猎禽,拙于农耕,在游牧生活中,自有其独立的生活秉性和娱乐方式。其中大口吃肉,狂饮烧酒,围绕篝火跳锅庄舞,擅笛、乐山好水之性格,都是当时游牧生活所留下的痕迹。细析羌字,由“羊”和“人”组合,羊在人的头上,羌人把羊封为神灵,所崇拜的图腾为山羊。“羌”字行笔,先羊后人,表示羊行走在前,人逐其后,以放羊而生者,就是牧羊人。牧羊人不仅有山歌,更有笛声相随。羌人以牧羊笛声为伴,东乡族也有同样习性,以笛为伴,排遣孤寂。羌笛在不经意间留下历史文化痕迹,惹得历代文人骚客对此着墨至深。“为问边庭更何事?至今羌笛怨无穷。”这悠悠情思,淡淡离愁索上心来,从萦绕不绝的羌笛声里,我们闻到了生活在甘肃境内羌人的烧烤,看见了羌人简易牧羊的帐蓬,出现在西北史记中的羌戎、西羌、西戎等字样,都是羌族文明的符号,它与悠远浩渺的羌族文化和音乐结下姻缘,记载羌族生活在甘肃境内那段不可磨灭的辉煌历程。
甘肃是西北交通枢纽,也是茶马古道、丝绸之路的商贸要道,各少数民族交往频繁,生意昌隆,形成了绚丽多姿、斑驳繁杂的文化势态。羌族人在甘肃境内生息繁衍,将他们的音乐文化置于此地,留下生活的印迹和脉络,给后人昭示了筚荜与羌笛同出一源的历史文化痕迹。由此,我们可以这样推断:羌族文化与西北少数民族文化以及风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文作者:李天义、佟宇 单位:成都大学艺术学院、兰州大学艺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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