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解读白文老师

我和白文中已经认识二十一年了,从青少年到中年的历程。现在给他写这篇文字,就努力钻进记忆中去挖掘,思考和整理。

白文中,原名白文忠,祖籍山西原平。

一九八九年秋考入中央美术学院附中。

一九九三年考入中央美院雕塑系,留洋于巴黎高等美术学院,现在是艺术家和中央美院教师。

他是我在中央美术学院附中和美院本科时的同学。

问中(文忠),王岳伦同学模仿山西口音,调皮地和他开玩笑。朴实的他听后,呵呵一笑。我们这些发小,主要是叫他老白。老这里有稳重、踏实的含义。

他来自最接近中国大陆本质的乡村,考上了北京的学校,是不是和传统意义的科举制接近?在古代的中国,农民的子弟可以通过科举的方式,成为朝廷的大小官员。在他这二十一年离乡的历程中,山西原平北京巴黎北京。地理位置的转换,社会环境的变化,促使他务必调整好状态和心态,必须坚忍和执着,还有节俭。

当然他是中央美院附中八九级最用功的学生之一。我清楚的记得,他在一九九一年附中山海关写生时画的炭笔风景画。

这是一些平静、朴实的纸上作品,当时颇受老师和同学的好评,现在附中历届学生作品集里面仍可以看到。

而他在造型方面的长项,此时就显现出来了。在这些理性的、逻辑清楚的、用心而完整的素描里面。

他的造型方式并不是委拉斯贵之,马奈一路的帅气,也不是毕加索、古图索的力度,有文艺复兴前的,民间的和稚挫派的品相。

而他在美院附中毕业后考上雕塑系。一九九三年中央美术学院刚刚转型,开始收取学费。因为家庭的经济情况所限,白文中必须从大学开始,自力更生。

我们从艺者在选择创作方式,发展方向里面为稻粮谋的因素,不能避开不谈,不能不屑于谈。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城市雕塑工程蓬勃发展。白文中可以边学习雕塑,边做教授的助手来维持学业。而他在稳重平实的基本性格中,还带着一些机灵和诙谐。力度型的雕塑工作不是他的最爱。学习雕塑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阶段,他最终还是要当一个画家,在二维空间里面造型。

我在一九九八年夏天的巴黎和白文中相逢。那时他在巴黎美院学习绘画,住在环境很优美的大学城里的The Deutsch De La Meurthe Foundation。一九二九年建的剑桥风格的老房子,古色古香。

他的风景画挂在墙上,主题是山西的老家,另外还有一张人物作品在画架上。也许从那时开始,风景或者人物,这两个主题就是一直交替在他的创作过程中。

巴黎,西方资产阶级文化中心之一,背倚着法国皇室历史的奢华优雅,并殖民时代的多元文化,二战后略见式微。

而数年来一直在北京钻研造型的白文中,初到巴黎时,或许与当地当代艺术的气息不投,通过白文中,我还认识了他在巴黎美院的中国同学李天兵。

当年我们三个人,同样二十几岁,同样来自中国,同样在欧洲学习艺术,互相之间可以取长补短。都存在一个如何面对欧美当代文化、如何吸收融合的问题。我觉得法国社会空气中重视人性温和的一面,与白文中性格中朴素乡情很吻合。

白文中回国后在北京索家村和宋庄艺术东区的画室,我都去参观过。每次去看,不管在哪一个工作室,都有海量的绘画作品。他一直默默地、不间断地创作着。

而他的作品中深层显现出来的朴素的古风,温厚的人性,是当下这个热衷光鲜外表,趣味低下的、急功近利的、诸多行为丧失道德标准的社会所缺乏的。

而他隐忍的方式,让他得以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中继续艺术创作。等到浮尘落定时,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看到他在绘画艺术上脚踏实地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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